第十三章 [2]
“鬼叫化”道:“说来话长,长话短讲吧。一甲子前:南方武林出了个怪人,功力极高的,有个很别致的外号,叫做‘财神’……”
“‘财神’?是很别致。”
“那怪人特别自铸了三枚古钱,作为信物……”
“三枚?”
“传说是如此!”
“那灰衣人该是‘财神’的传人,或是后人?”
“很难说,一甲子前的人物,实际上信物已经不管用,因为武林人多数不识,发生不了作用,而灰衣人以之作记,所约束的对象,应该是少数人,而这些人,当然是认识古钱的。”
“您老何处得来的消息?”
“是一位老友谈起的。”
顿了顿,又道:“‘财神’这名号,已经为武林人物所淡忘,数十年没听人提及,也没听说有人以之作为信物。”
武同春陷人沉思:“古钱是灰衣人送与华锦芳作为镇魔之物,防止人骚扰,而曾经骚扰过无双堡的是‘天地会’的人,记得灰衣人曾淡淡一句话,便打发走了“天地会”的太上护法了……”
心念之中,脱口.道:“灰衣人必与‘天地会’有关联。”
“鬼叫化”道:“何以见得?”
武同春又想起江姥姥被杀之后,是“天地会”的巡监司马一夫率人来收尸,这更证明所测正确,当下把所想到的几个疑点说了出来。
“鬼叫化”一拍后脑,道:“完全正确,可是……他是谁?”
武同春期期地道:“灰衣没蒙面,没易容,您老见识广博,难道……毫无印象?”
“鬼叫化”道:“这很难说,武林之大,一个人岂能尽识天下高手,而且……撇开地域不谈,时间就足以改变人,老年之后,改变不大,如果是中年以前的人,只要二三十年不现身,变化可就大了,除非从独门武功上来辨认,外形上无从认起。”
心念一动,武同春道:“比如说……‘无影戳心手’这门武功,该有个出处?”
“你是说杀人无痕的手法?”
“是的!”
“目前仅知是‘黑纱女’能施展,以前是‘接引婆婆’,她们是否师徒,未能证实,而那手法是否叫‘无影戳心手’也不得而知!”
“这手法是当年‘至上剑客’华容的武功……”
“没听说过,华容长于剑法,是尽人皆知的事,与无双堡主分庭抗礼,但他已在二十年前客死南荒,杀害‘无我’师徒的,不会是他。”
“会是灰衣人么?”
“这还待查证。”
武同春忽地想起件事来,茫然转动着目光道:“不对……”
“什么不对?”
“在下刚才判断灰衣人与‘天地会’有关系这一点有疑问。”
“什么疑问?”
“‘天地会’巡监司马一夫是灰衣人下手杀害的,如果他是‘天地会’的人,不可能来自己人,司马一夫在会中地位不低。”
“鬼叫化”皱眉不语。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遥遥奔来。
武同春目光一扫。心火直冒,咬牙道:“又是他!”
“鬼叫化”道:“是谁?”
武同春道:“白石玉那个子!”
白石玉来势极快,眨眼间便到了近前,抱拳道:“两位好!”
武同春没好气地道:“你是阴魂不散么?”
白石玉笑着道:“见台真的对小弟不谅?”
武同春道:“没什么谅不谅的,我也没兴趣跟你称足道弟。这里又不是通衙大道,你不会说是路过吧?你是专为我来的,对不对?”
白石玉笑容不敛,从容地道:“见台说对了,小弟不否认。”
武同春目中煞芒一闪,道:“又是什么事?”
“有人一定要会见台。”
“谁?”
“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了就会知道。”
“你又代人传讯?”
“不,纯属义务,并非受人之托。”
“那是说管闲事?”
“也可以!”
“你请便,我没这多闲工夫胡诌。”
眉毛一挑,白石玉正色道:“人家立誓要会你兄台,兄台不去,迟早还是免不了。”
武同春敏感地脱口道:“是华锦芳?”
他一时忘形,直接叫出华锦芳的名字。
白石玉摇头道:“武大嫂在找兄台不错,但现在不是她。”
“那是谁?”
“小弟说过不知道对方来路,只知道对方一定要找兄台。”
“男的还是女的?”
“都有!”
武同春愕然,不知道白石玉又要弄什么玄虚,暗地一咬牙,寒声道:“如果你弄鬼,话先说明,我不会饶你。”
白石玉若无其事地道:“一句话,请!”
“鬼叫化”冷兮兮地开口道:“老弟,你就去看看吧,也许……”
也许什么,没说下去。
武同春立即会意,目前情况复杂,也许因此而找出端倪,当下点头道:“好吧!”
“鬼叫化”道:“咱们回头再见!”
武同春一偏头,白石玉转身起步。两人相偕奔去。
距官道约莫一箭之地,是座关圣庙,正对庙门,有一堵照壁遮挡了视线,非转过照壁,无法看到庙门口的情况。
武同春与白石玉相偕奔到。
白石玉止步道:“就是这里,见台自己去看吧!”
武同春怀着狐疑的心情,走向照壁,在转角处向庙门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对立,心念一转,忙隐身照壁边的树后,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那男的三十不到,文士装束,英俊挺拔,手里提着一个长布包,脸上的神情很怪异,像是被什么重大问题所困扰。
女的二十出头,是个少妇,素妆淡抹,很美,面色更难看,眼角还有泪痕。
武同春十分困惑,这一对男女很陌生.从未谋面。在情况未明之前,他不想现身,静以观变。
不久,少妇开了口:“士廷,你真的不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