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子郎中 [2]
冷秋华在邻室应声回答道:“不知怎么的,秋华也似乎有点头晕,我们大伙儿别都因食宿欠当,患上了什么疫吧?”
武扬至此益发感觉不对。
二婢夜间发烧,冷秋华头晕,天涯樵子失神困顿,这一连串意外,全在一夜之间发生,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天涯樵子忽然问道:“你那二位小姑娘怎样了?”
秀英接口道:“婢子和秀萍全好了,谢谢老前辈的解药,我们正在服侍姑娘哩。”
武扬忙说道:“前辈那种黑色药丸既然具有此等神效,何不再拿两颗出来,由俞辈和冷女侠分服一颗下去试试?”
天涯樵子笑道:“如有还要你吩咐?那已是最后的两颗了.”
武扬紧级眉头道:”会有这样巧!
正在说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邻宣传出,房门推开,忽见二婢扶着略显清减的冷秋华走了进来.武扬怔了一下道:‘大姐不是感觉不舒服么?”
冷秋华蛾眉未扫,神情萧索,淡淡一笑道:“听说吴老前辈亦感玉体违和,我这个做晚辈的自认渡过来看看。
天涯樵子大笑道:“笑话……”
冷秋华注视之下,突然问道:“老前辈是否真的只感到。有点困顿。”
天涯樵子笑道:“像老朽这一把老骨头,虽不敢自诩诸邪不侵,但普通的风雪感冒,大概还不会轻易罹致就是了。”
冷秋华注目摇摇头道:“晚辈深不以为然,前辈最好试运一下气功看看。”
武扬暗暗奇怪:他见两人脸上均带病容,但两人却都以为对方有病,而自信本身没有什么,这是什么道理呢?
天涯樵子见龙凤剑说来似乎十分严重,只好依言摒息运功,默察内腑有无异状,半晌过后.抬起头来,笑道:“百脉正常,气血极为流畅!
冷秋华星眸闪过一阵迷惘之色,皱眉道:“这就令人费解了。”
武扬吃惊地道:“怎么呢?”
冷秋华出口为难地位:“若果依照医经来说,吴老前辈此时额角幽暗,坐身偏欧,声散不聚,说得严重点,可谓已到了……”
天涯樵子笑道:“已到了行尸走肉之状态是不是?”
冷秋华微微躬身道:“晚辈该死。”
天涯樵子愣了一下。又笑道:“你们等着瞧吧!”
武扬察状接口道:“前总是否需用什么物事?’”
天涯樵子点头笑道:“拿锭元宝来!”
武扬急去行囊中取出一锭元宝送上,只见天涯樵子接触元宝之后,在手中搓弄片刻,那锭元宝已变作银粉散落一地。
天涯樵了摊开手掌,仔细看了一下,颇为满意地大笑道:“老朽这一手‘粉饰太平’的功力未减毫未,除了略感疲乏之外,并无别样不妥,你妮子这下总该信了吧?”
冷秋华默默无言,望了天涯樵子半晌,面带愧色道:“也许是晚辈学有不到。”
天涯樵子微笑道:“华山后代无名医,你妮子这是向何人学来的这一套鬼画桃符?”
冷秋华俯首微笑道:“家祖蓑笠翁。”
天涯樵子不禁啊了一声道:“原来蓑笠翁冷老地就是令祖!冷老儿医术更在病郎中之上,你既是冷老儿嫡裔亲传。应该不会有错才对啊;”
冷秋华摇头道:“晚辈既未向家祖专心请教,外祖亦未专心教诲,只不过幼时常跟在他老人家身边偷学一点皮毛而已。”
武扬插口道:“吴前辈身带药瓶,而且药效奇验,应该也是个行家了?”
天涯樵子大笑道:“冒充行家而已!那瓶黑色药丸还是几十年前得之病郎中,据说药名‘万魔神丹’.不论.什么疑难杂症,均能药到病除.这些年来,老朽用以济世,几乎博来神医之名,可惜已经用光了。哈哈哈!”
武扬搓搓手进:“现在怎办?”
冷秋华沉吟道:“吴前辈的脉理,再穿晚辈看看。”
说着,伸手替天涯樵子切了“寸关尺”,搭腕把脉期间,脸色越来越凝重,一对星眸中,同时透出不胜诧异之色。
天涯樵子看出冷秋华神色有异,笑问道:“有话请说,不必忌讳。”
冷秋华收回纤手,迷惆地道:“老前辈六脉平和,只是暗伏鬼脉,这种奇异的脉象,究系何缘而生,就非晚辈所能断定了。”
天涯樵子问道:“何谓鬼脉?”
冷秋华沉重地道:“在六脉之外,不时有一道浮脉在不知不觉中一滑而过,那就是鬼脉。”
天涯樵子眨了眨眼皮道:“你既察出脉理。怎说不能断定?”
冷秋华歉疚地道:“因为这种鬼脉计分即日应,五日应,十门应,百日应等数种,不至应期,一切如常,届期发病,则纵然不死,也必将终生残废。晚辈虽已察出前辈脉理中带有鬼脉现像,但对这种鬼脉尚无辨别之能。”
武扬忽有所悟道:“一定被那奸魔暗中施了手脚!”
冷秋华一呆道:“你指骆阳钟?“
武扬点头假声道:“我想除了骆阳钟,应无他人有此能耐;同时,换了他人,应亦无对我等暗施毒算之必要。”
天涯樵子缓缓摇头道。“不尽然……”
武扬断然道:“没有化么可疑的了,我等由平溪来到昭化。一路未与生人同桌。只有昨天和骆阳神吃过一餐饭。各人就连续发病,世间事,会有这样巧?哼。这厮居然还改装好人前来探看,真可谓胆大包天;冷秋华想了想道:“照说起来,除了骆阳钟。因无他人有下手的机会。但我们得的完全是‘病’而不是‘毒’。从来只听说有人‘下毒’,却不曾听过有人能够‘下病’。吴前辈说得不错,这事的确不无商榷之处。再则各人的脉象不同,吴前辈脉带鬼象,秀英、秀萍发高烧,我仅微感不适,你则毫无异状,做手脚可能如此分门别类?”
武扬反驳道:“那么。大家于此时此地,突然病成一团,应该作何解释?”
冷秋华望他一眼,徐徐道:“秋华亦无法说出个中道理,附近如有高明的大夫,最好能去请上一位来,因我自己有病,诊断未必准确。”
武扬点头道:“我去找找看;但请你也先替我把一把陈如何?”
冷秋华笑道:“你好端端的,又没有病,把什么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