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子郎中 [4]
武扬吃惊道:“大夫有药可治么?”
肿郎中沉吟道:“这种罕见的病症,区区身边方子倒有一个;不过,咳咳,如果说要开方子的话……”
武扬一声不响,又奉上金叶四片。
胖郎中欣然笑道:“受人钱财,管人消灾,拿文房四宝来!”
武扬送上纸笔墨砚、只见胖郎中奋笔疾书,顷刻开出_张药单,一看所开的药,竞是:
“天山沙鱼胆一个,关东蛤蚧尾一对,占城冰鼠肝一付,研求和酒空腹。”
武扬见了不禁大皱眉头道:“这些药往哪里找?”
胖郎中徐徐道:“我不是连地名都开列得清清楚楚么?”
武扬皱眉道:“天山只有天池,但那只是一个淡水湖,怎会有沙鱼?蛤蚧盛产闽粤,关东何来蛤蚧呢?冰鼠本该在苦寒之地,占城是南方炽热之区,哪里产有此物?”
胖郎中起身笑道:“你总知道‘物极必反”,这句话吧。正因为物性与地性相反,拿来治理这种昏睡病才有奇效。我不讳言,这几种灵药的确难得,不过,若是容易找到,我行囊中也就早有了。好,诸位再见!”
武扬知他要走,着急道:“世上纵有这几味药,亦非三几天能够找到,大夫能否另开一个药方?”
胖郎中摇头道:“没有别的药方可医这种病症,反正病发之后,十年八年也死不了,慢慢找也还不迟。”
花了两百多两银子,总算买得一个病名,和一张有当无的空方子!武扬正待要数说几句时,人影晃动处,二婢忽然换着冷秋华走了过来。
冷秋华望向胖郎中道:“请问这位夏大夫.一向在何处营生?”
夏楚笑容满面道:“走方郎中,足迹遍天下一并无固定落脚之处.”
冷秋华淡淡地道;这样说来,你也到过平昌了。”
胖郎中脸色一变,忽向冶秋华身上冲去。
两婢恐怕冷秋华病躯屏弱,不堪承此奇袭,忙将主人拖开了一步,胖郎中即趁空穿过,飞步奔出店门,武扬心知有异,大喝道:“贼子休走!”
然而,待他追出门外时,胖郎中已攒进街上人从,同时却有一僧一道并肩由对而街角走来,那僧人忽然咦一声道:“这不是武少快么?”
武扬抬头看去,认得发话者乃是少林监院方外大师,那道人则是武当商岩观上松月道长,乃匆匆擎手打个招呼道;“二位入校稍坐,待在下追回一名歹徒。”
松月道长笑道:“那是一个废物,抓他作甚?”
武扬头一摇道:“不是废物”
可是,只略一缓步,胖郎中已折进一条小巷,眨眼失却去向。
武扬不肯死心,拔步便向东岳庙方向一路搜去。松月道长和方外大师不知发生何事.便也一路跟了过来。
这时,东岳庙前仍然熙熙攘攘,胖郎中那座药摊依旧布招飘扬,但那名童子则已不知哪里去了,这时在木桌后面。另外技上一名中年汉子.方外大师与松月道长一眼看见那块由松涛道长署名赠送的布招.禁不住同时怔了一下。
松月道长忿忿然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武扬急欲寻找胖郎中,一脚跨近乱摊,即向桌后那个中年汉子唱道:“姓夏的哪里去了?”
中年汉子眨着眼皮道:“谁找我夏某人!”
武扬一怔、忙说道:“不,我找的是一个肥头胖脑一鼠眼猫须的家伙。”
中年汉子摇摇头道:“这里没有那样的人;”
武扬立刻意味到中年人可能才是药摊主人。也许是那胖郎中来了个鸠占鹊巢;临时坐上这个位置。让他上了一次大当,干是接着问道:“阁下可是绰号胜郎中?”
中年汉子点头道、“不错;”
武扬打进了对方一眼道:“阁下胖在何处?”
中年汉子淡淡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武扬暗见这厮神情呆滞,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一指高挂在上的新布招道:”这幅布招是谁赠给你的?”
中年汉子望了有把一眼,摇头道。“那不是我的东西。”
武标又指着另一幅布招问道:“岳天中又是哪一位?”
中年汉子茫然摇头道:“名字很熟,但已记不清楚了。”
方外大师明声道:“阿弥陀佛,檀樾不可打谎。这位岳天中的布招和檀樾并悬一起,檀樾如此回话,其谁能信?”
左侧摊位上一名清瘦老人皱眉道:“喂,老岳,你是疯了不成?好端端坐在自己摊位上,竟自称不知岳天中是谁。你老岳在捣什么魔鬼?”
武场一听这话,顿时省悟过来,恨声道:“好可恶的贼子!”
松月道长一惊道.“哪个贼子?”
武扬切齿道:“就是骆……”
接着摇头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武某人先救醒这个无辜受罪的岳天中,再请二位到敝室小歇。后头详告吧!”
武扬己看出眼前这名岳天中是被迷魂药物所迷,经以温香玉救醒一问,果然一点不错,据岳天中说:“当天早上开业不久,即有一名睑型消瘦的中年人,带着一名童子过来求诊,至于那中年人和童子系于何时离去,岳天中本性被迷,自然说不上来。
而武扬已有解救罗大成和冷秋华主婢的两次经验在先,早知岳天中决不会知道受迷之后的一切,他盘问的目的,不过为了要由时间上推断那个冒牌郎中是否骆阳钟而已。
但是,那自称夏楚者明明是个胖子,而岳天中却说那人是个瘦子,这是什么原故呢?武扬略加思索着,转向松月道长问道:“方才道长一见那胖子,就说那厮是个骗子,道长想是早就认识更楚其人的了吗?”
松月道长笑道:“就贫道所知,这胖子名字叫‘方通’,姓‘宋’,绰号‘遮阳子’,贫道并不知道什么‘夏楚’或‘冬楚’!”
武扬哦了一声道:“‘夏楚’也者,原来是个假名。那么,这厮与贵派有何嫌隙,竟要顶出贵派松涛道长的名衔来招摇?”
松月道长苦笑道:“这种骗徒,什么人的名义不敢用?”
武扬点点头道:“那么,那位什么遮阳手,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方外大师微声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