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奈那一声幽怨 [2]
“爹,这件事的始未我己全向你禀报过了;爹要替女儿做主,好歹要给姓龚的一个教训,让他永远记得做人需格守本分,不再逾矩!”
方梦龙凝重的道:
“事情当然不能就此罢休,小丽,如何区处为你自有主张,你且稍安毋燥,容爹考虑允当再再采行动……”
小嘴微噘,方若丽不满意的道: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爹可以马上通知爹的一干挚友,召集人手,连夜杀上‘栖凤山’,将那龚弃色活擒倒吊,狠狠抽他一百皮鞭,叫他再也不也乱起色心,坏人贞节!”
方老夫人连忙搂紧了女儿,又爱以疼的呵护着:
“小丽乖乖,你别急,你在外头受到这等欺侮,为爹为娘的怎不恼怒痛惜?可是做事不能鲁莽,你爹得设想周全才下手,总会替你出这口怨气也就是了……”
望着自己这块心头肉,方梦龙控制着情绪,相当沉稳的道:
“丫头,你是爹娘唯一的独生女,从小惜你爱你,照护备至,有人打谱如此糟蹋你,爹真恨不能食其之肉,寝其之皮,侈对龚弃色的憎恶愤怒,决非你能以想像,然而凡事要三思后行,不宜因为一时的冲动乱了章法,当年爹就是为了难忍那一口突来之气,才丢了这条左腿,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龚弃色亦不易相与,找还过节,要有通盘计划,你该不希望我们据理而往,却闹个灰头干脸回来吧?”
方若丽仍有些不服的道:
“根本不用顾忌姓龚的,爹,他已被君大哥重创刀下,眼前连只蚂蚁也无力踏死,只要爹一到,他除了喊天,亦只剩喊天的份了!”
摇摇头,方梦龙老到的说: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小丽,龚弃色久居‘栖凤山’,除了他本人武功了得,九名妾侍也个个身手不弱,而最令人顾虑的,是龚弃色左右的五个结拜兄弟,其实说穿了就是他的贴身护卫,那五个人或为退隐凶煞,或是孤僻邪恶,都是些离群背性,头脑怪诞无常的杀手,只是对付这五个凶人,我们便须费一番功夫,更何况要考量龚弃色日后的寻仇可能?这种种般般,全得设计周密,方能一举竟功……”
君不悔接口道:
“小丽,令尊所言极是,打蛇不打头,三年来报仇,总要一下子把姓龚的与其手下摆得四平八稳,才算允当,否则,可是后患无穷哩!
方若丽目注君不悔,笑盈盈的道。
“君大哥;你说,你愿不愿再次帮我出这口气?”
君不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方称适切,他期期艾艾的道:
“这……这……呃,要看伯父如何筹划、还有……还有你到底认为怎么样办才算出了气?姓龚的本人业已受伤不轻,形式上或实质上的惩罚不同,小丽,这就要由府上各位定夺了……”
方若丽紧迫着问:
“不管怎么惩罚他,你是否愿跟我们一起?我是说,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忙?”
方梦龙轩眉道:
“小丽不可强人所难!”
这一声呵斥,倒把君不悔弄得越发不好意思,他陪着笑道:
“老实说,我还有要事待办,急着到‘顺安府’去走一遭……”
方若丽“噗哧”笑出声来,竟没有半点嗔怒的模样:
“我还道只我童心未泯,好玩成性哩,原来这尚有一个和我同样的,君大哥,你宽怀,一朝把伤养好,将姓龚的整治过,我包领你去‘顺安府’逛个痛快,有吃有乐,叫你三天三夜都玩不尽……”
君不悔忙道:
“小丽,这不是玩乐之事,我乃另有要务!”
方若丽垂下目光,沉默良久,才幽幽的道:
“爹说得对,我不该强人所难,你已经救过我一次,我凭什么再要求你帮我第二次?君大哥,一次的恩德已够我终生感念,我不应得寸进尺,为你多寻苦恼……”
话这么一说,简直叫君不悔又羞又愧,手足无措的没了辄,他急切起身,脸上是一阵白一阵青,连腔调都走了音:
“小丽,小丽,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袖手退避的意思,你想想,在我未曾结识你之前,都肯为你挺身而出,如今我们多少也算有了交情,又怎会故意推托你的请求?我……我的确是有事待办,不能耽搁太久……”
方若丽低声道:
“那么,你就在这里住上个三五天也好,即使你无暇帮我讨还公道,至少你胸前的创伤亦得延医调治,养好身子,你再走……”
君不悔略一犹豫,终于咬了咬牙:
“这样吧,小丽,我就在府上叨扰五天,五天之内,若伯父来得及去‘栖凤山’兴师问罪,我必效微劳,愿充马前之卒,如果届时尚不能成行,我便先去办事,办妥了再转回助你一臂……”
方若丽惊喜的叫了起来:
“君大哥,你,你是说真的?”
君不悔苦笑着道:“自是不假,你方才那副哭兮兮的模样,叫人看了心慌意乱,任什么决定都豁了边,不顺着你,好像便是一种罪恶了……”
方若丽粉嫩的脸蛋上涌现一抹赤羞,她娇弱不胜的捂着小嘴:
“本来嘛,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哪有行半截子善事的,你好不容易把我从虎口里扯出来,莫不成就饶了那头淫虎?”
君不悔笑道:
“现在只算一头伤虎啦。”
好片刻没有说话的方梦龙,这时才轻咳一声,语调平静的道:
“虽是伤虎,牙爪仍在,这犹不说,他身边的人亦个个难缠,如得小友相助,或可一雪小丽所受之辱,给龚弃色一次不敢重犯的教训,如此,则不但小丽积怨得消,我夫妻挣回颜面,将来更不知有多少无辜妇女蒙受其幸!”
君不悔点头道:
“一切但凭伯父马首是瞻,我附诸骥尾便了。”
方梦龙第一次呵呵笑了,笑得开朗,笑得打心底畅快:
“多承小友仗义相助,为小丽之事,两遭相累,我这里且表谢忱!”
君不悔又欠了欠身,表现着一副逆来顺受的修养,一派拿鸭子上架的挺功:
“怕父无须言谢,只要时间上来得及,我好歹总跟着走一趟,至少也该为令媛吐口唾沫在那龚弃色脸上,叫他明白色心之后,非杀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