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尔虞我诈 [4]
韦宗方道:“万一我十日之内,还逃不出去呢?”
毒孩儿想了想,低声道:“真是如此,那就只好到时再说了。”
他重伤之后,敢情多说了几句话,真气有些不继,缓缓合上眼皮,不再说话。
韦宗方也因丁大哥去了一会,还不见回来,出现的依然是一盏油纸灯笼,有人低低和看守囚房的黑衣人说了几句。
那黑衣人弓腰应“是”,接着就朝走廊来上。这情形和方才完全一样,韦宗方心中暗想:“丁大哥敢情已经说完了,现在又不知要叫谁去谈话了?”
心中想着,那黑衣人已经走到韦宗方的铁栅前面,忽然停了下来。
韦宗方心头一阵紧张,忖道:“原来是叫我去谈话了,丁大哥没有回来,想是等着自己前去。”
黑衣人伸手掏出铁匙,开启铁锁,随手拉开铁门,问道:“你是韦宗方么?”
韦宗方道:“不错,就是在下。”
黑衣人道:“你跟我出去。”
韦宗方道:“可是你们秦总管请我去谈话么?”
黑衣人冷冷的道:“不知道。”
韦宗方道:“不是你们秦总管来请我前去,还有什么人?”
黑衣人不耐道:“出去就知道了,你问我,我去问谁?”
韦宗方听他口气冷漠,心中不禁有火,正待发作,想起了丁大哥要自己遇事忍耐的话来,只好隐忍下去,跨出铁栅门,就大步朝走廊行去。
黑衣人也不再说话,关上铁门,随着韦宗方身后走来。走廊尽头,一座门户外面,站着一个手提油纸灯笼的青衣女婢。
瞧到韦宗方出来,立即高举起手上灯笼,朝韦宗方脸上照了照,问道:“他就是韦宗方么?”
韦宗方藉着灯光朝青衣女婢看去,这一瞧,心头不禁一怔。
原来此女说话的声音,甚是娇脆,但她一张脸,却又生得又冷又丑,塌鼻子,厚嘴唇,惟有两只眼睛,却是盈盈如水!
他正在打量之际,只听身后的黑衣人连声应“是”道:“是,是,他就是韦宗方。”
青衣女婢又道:“不会错了吧?”
黑衣人陪笑道:“错不了,小的管理这几个人,那会弄错?”
青衣女婢目光一转,移注到韦宗方脸上,只看了一眼,冷冷说道:“你叫韦宗方?”
韦宗方见她一再询问,心头感到不耐,也冷冷的答道:“除了在下,没有第二个韦宗方了。”
青衣女婢哼了一声,道:“我自然要问问清楚。”
韦宗方道:“姑娘现在问清楚了吧?”
黑衣人怒嘿道:“小子,你胆敢顶撞起红姑娘来了?”
韦宗方道:“有何不敢?”
青衣女婢朝黑衣人叱道:“不用你多嘴。”一面朝韦宗方冷冷道:“你可以出来了。”
韦宗方觉得这青农女婢,虽是一名使女,但身份似乎高过黑衣人,这就依言跨出门去。
黑衣人躬身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青衣女婢道:“没有你的事了。”
黑衣人应了声“是”,砰然关上室门。
韦宗方从他关门的声音听来,这道门竟然还是铁板做成的,心中怔得一怔,目光转动,发觉门外是一条黝黑的甬道,灯光只能照射到五六尺远,看不清远处,只觉这条甬道,看去极长。
青衣女婢停身不动,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冷声道:“你要跟我出去必须蒙上双目,你站着别动,我替你缚上了再走。”
韦宗方道:“这是什么规矩?”
青衣女婢厚嘴唇一列,却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笑道:“你好像不愿出去呢!”
韦宗方道:“姑娘可是领我见秦总管去的?”
青衣女婢摇摇头道:“你不用再去见秦总管了。”
韦宗方奇道:“那么姑娘领我到那里去?”
青衣女婢道:“你真噜嗦,快缚上眼睛,我带你出去,不就知道了么?我没时间和你多说。”
韦宗方略一沉吟,想起丁之江一再叮嘱要自己暂时忍耐,这就点点头道:“好,姑娘请缚吧!”
青衣女婢替他在眼睛上缚好黑布,娇声笑道:“好啦,你跟我走吧!”
说着牵了韦宗方衣袖,往前走去。
韦宗方任她牵着,走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姑娘到底把在下领到那里去?”
青衣女婢嗤的笑道:“烦死啦,不告诉你,好像会把你吃了似的,有人把你保出去了。”
“有人把我保出去了?”韦宗方越听越奇,追问道:“姑娘是说你们释放在下了?”
青衣女婢边走边道:“你问得好不奇怪?有人保你出去,不是释放,还是什么?”
韦宗方道:“那人不知是谁?”
青衣女婢道:“那自然是你朋友了。”
“是我朋友?”韦宗方心中暗暗称奇,自己那有什么朋友?一面又道:“不知那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