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原来白鹤道长踪迹已失,她-一回身,白鹤正好端端的立在她身后。厅中全是顶尖儿的高手,这时齐声惊道:“凌空步虚——”
姜婉听见这天下第一高手竟是慕天雕的师父,芳心中不知怎的产生十分喜悦之情,
一手绝世轻功震住了全场,白鹤道长微笑着对姜百森道:“不知小徒慕天雕是否在贵堡之中?”姜百森正要回答“在下不识令徒”。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正是在敝堡。”只见姜婉从哥哥身后走出,玉容娇羞地望向白鹤道长。
白鹤道长正待说话——
忽然厅外一阵大乱,众人齐往外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快逾闪电地从空掠过,伏波堡中人均出手拦阻,却无一人摸着人家一迷衣角,那人轻功俊极了——
蓦然,一人大吼一声,从厅中纵了出去,却是总管杨松。
只见杨松身形如箭一般,向那人迎了去,叱喝道:“接我一掌”
只见那人身形不变,反手一掌打出,轰然一声,杨松沉重的身躯如巨石般落了下来,那人迷毫不滞的飞奔而去。
这二父手,米家祥等人齐声欢呼:“是仇兄,仇摩——”
众人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追了出去,刹时已在二十丈外,竟是那天下第一高手——白鹤道长。
这一切变化,众人还来不及细想,罗平叫道:“咱们快追——快,仇兄只怕已经得手了——”
他说到这儿忙住口,但“得手”两字已经说出,一急之下,当先一跃出厅,其余三人也忙追出。
厅中余人惊呼一声,想到“得手”两子,猛然醒悟,昆仑四剑首先追出,武林二英和凌霜姥姥也抢步追上,大厅中顿时跑得一个不剩。
姜百森拉着妹妹姜婉一曜到了厅前,只见黑暗中十多条人影一晃而逝。
皱皱眉,额上两道深深的横纹轻轻跳动了一下,姜百森喃喃低语:“难道白鹤道长也是来觊觎我那……”
不过他并不耽心他“那……”,因为他收藏的地方,世上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
回头望望身旁比他矮一个头的妹妹,他突然发现她也凝望前方的黑暗,小嘴轻轻抖动,像是自语,又像祈祷,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姜百森心中不由咦了一声,浓黑的眉毛聚得更紧,这个雄伟的大哥显得更是不解了。
口口口口口口
又是黄昏的时候了。
山坡上,孤树旁,两个人坐在荫影下。
左面的一个少年兴奋的摇着身躯,大声道:“师父,您真的恢复神功啦,您的轻勃真俊一下子就把人甩落啦——”
右面一个道士摇手道:“雕儿,你别太高兴,我除了这手轻功吓唬人之外,其他仍是一点也不成——”
少年急叫道:“为什么?”
老道士笑道:“我尽了最大努力,只能打通‘鸩枕’一脉,其他七脉依然闭塞如故;雕儿,你怎么被卷进这伏波堡来的?”
少年——慕天雕,似乎有一些急,涨红了脸分辩道:“师父,我!我不是故意显露武功,是那‘神拳金刚’逼得太紧——”
摇摇手,老道士道:“我知道,我看到白元仲的尸身了,知道必是你打死的,我到客栈中找你又没找着。
后来一看武林三英其他那两个埋葬了白元仲的尸身,匆匆往伏波堡赶去,我心想你打死白元仲的事很可能已传出,这两个人所去之处必是寻你报仇的,所以就跟下去,结果你果然在伏波堡中。”
慕天雕连忙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堡中发现小旗儿,他顿声道:“那小旗儿和我那面一模一样,师父,这伏波堡是——”
凝视慕天雕半晌,白鹤道长浩然长叹道:“雕儿,不是为师不告诉你身世的事,实在为师所知有限得很。
不过,雕儿,我觉得你的身世似乎关系着一桩极大的秘密,现在我没弄明真象之前,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这下可急了,慕天雕道:“三年了,又是三年了,好漫长的日子啊,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师父您——”
脸上露出黯然之色,白鹤道长低声道:“雕儿,听师父的话,你不是答应过师父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么?”
“天下第一”四个字宛如四万斤重锤敲在慕天雕的灵魂之钟上。
慕天雕登时呆住了,精亮的目光再度从他呆纯的眼珠射出。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他的拳头捏着。
白鹤道长低沉地道:“是的,你一定会的”
缓缓站了起来,慕天雕要冷静一下昏沉的头脑。
高坡不是一条长长的官道,在暮色中消失于无穷远处,慕天雕像是自语,又像是告诉师父:“天下第一高手?好漫长的大道,我才开始啊”
“开始的地方就是终结的地方。”耳畔响起师父的话声。
慕天雕困惑的望向师父,他不解。
暮色茫茫中,他觉得师父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神秘,他宽大的道袍在晚风中飘动着,他缓慢的声音令人感受到无比的力量:“你必须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因为你开始的地方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
白鹤道长神秘的笑容,变成了正经而自负的神色。
像闪电似的念头一动,慕天雕俊目中升辨飞扬,他一字一字的问:“师父,您是说,您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慕天雕到今天才认清了他的恩师——
白鹤道长双眉高耸,瘦凹的面颊泛出不可一世的红光,他傲然地压低嗓子道:“正是!”这一刹那间,时光像是倒流了,道长像是回到了他那辉煌的岁月。
慕天雕惊诧地望着师父,这个他又敬又爱的老道,他只知道师父遭遇不幸,把一身武功暖得一干二净,成了完完全全的平常人。
现在,他知道,面前这老人曾是天下第一高手。
蓦然想起自己微显武功,伏波堡中那些人把他误为仇摩的那种敬佩眼光——“也许,师父说得对,因为我开始的地方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哩”
白鹤道长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微笑道:“雕儿,伏波堡的旗儿虽和你的一样,但我总觉得你父母之仇不是这么简单,真相未明前,你千万不可妄动。”
想到伏波堡和杀父母大仇连在一起,他的心就如被针刺一般,尤其姜婉的一言一笑,早已深深印入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