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
慕容春风跨骑在马背上,放足的四只马蹄可以用“急如星火”这四个字来形容。
他有这个机会再遇到谈笑,心胸中不禁充满了淋漓的快意,那是因为怨太深后所产生的一种奇异情绪。
他甚至可以确定一件事。
自己这一生除了面对谈笑出剑以外,世间绝对没有任何一件可以吸引自己的事。
在寒风中一路挺进,他已进入了一种迷茫的情景中,座下的马匹像是知道他的目的似的,奔展的四蹄不在主人的控制下便往潮天镇一路快驰而去。
两旁的景物四周的,反方向快速倒退着。
在这百里内,他经过了几个村庄也经过了几个城镇,他已经不记得踢倒过多少人,踢毁过多少东西。
反正他知道,在见到谈笑以前是不会停下来的,这时,已经连奔了一天一夜,潮天镇已近在三里内。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慕容春风第一次留意到东方晨曦在白雪上的感觉。
他并不是留恋。
更不是突然有了闲情雅趣想风花雪月一番。
这是一种计算,计算太阳的位置以便自己在出手时所受到的任何影响。
慕容春风收回了目光,便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在走着,这个人的速度并不快,也是往潮天镇的方向而去。
从他背后背了两把斧头来看,是个樵夫。
慕容春风并不想理会他,甚至念头转也不转的放马压近到了那人的背后。
如果被踢死了是你自己不长眼。
如果只是踢成重伤那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如果你能躲得过去,那……。
那个人在一个闪身,一个肉眼几乎难以看出的速度下果真闪了过去。
“这将是一个大高手。”慕容春风接着想完刚才的话时,那个人已经冷笑的出手。
到了这时,慕容春风才注意到这个人的斧头有点奇特,像两把大菜刀似的。
方形斧!
他就是“暗杀神的男人”冯天弃!
座骑已倒,倒在喷涌的血泊中。
慕容春风的脸色很严肃,握着剑的手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了起来?
看了方才对方的出手,任谁也会为之心颤。
“你是冯天弃?”他问,心中第一次除了谈笑以外另外有了别人的名字、别人的影像。
“不错!”冯天弃冷冷挑眉,看了慕容春风一眼,嘿道:“你可能值得我出手,叫什么名字?”
“慕容春风!”
“很好,果然是没让我失望的人!”冯天弃落眼看了看手中的方形斧,淡淡一笑道:
“我们在这里碰面也真是有缘。”
慕容春风冷嘿一声,挑眉道:“想决斗慕容某一定奉陪,不过,我现在先得要去杀一个人!”
冯天弃一双眸子凝起,冷冷道:“嘿嘿,有谁这么值得你不要命的去杀他?”
他可以看得出来,慕容春风是经过长途的奔马跋涉才到这个地方来,难免有点好奇。
当然,也是一个参考这么有“价值”的对手是谁?
“谈笑!”
“谈笑?”冯天弃的脸色有了异样,道:“他在那镇里?”
冯天弃的眼光落向了潮天镇。
“是!”慕容春风似乎发觉了一个“朋友”,淡淡道:“我非杀他不可,所以……”
“所以你想我们之间一战往后缓?”
“你不愿意?”
一阵沉默里,肃杀之气在两人间越集越浓。
“我在想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冯天弃缓缓的抬起双眸,眼瞳子里有一丝讥诮。
“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又何必怕事先伤了元气?”冯天弃暴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慕容春风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几乎是忍不住要出手。
“以你的境界,到了谈笑面前也是送死!”冯天弃沉沉一笑道:“像你这种人,不配作为谈笑的对手!”
慕容春风大喝,终于出剑。
这一剑精妙绝伦,原本是想对谈笑才使用的天下第一必杀绝技。
他为什么对冯天弃使用狙杀?
是不是自己信心动摇,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一点把握也没有?
一个人一旦没有把握的时候,不是往往把最珍贵最重要的法宝拿出来?为的是求得一线生机。
一对方形斧来得更猛、更快、更有力。
冯天弃根本双脚在原地上动也没动,慕容春风却像是自己把身体凑向前去让人家用斧头砍杀似的。
他实在太不甘心了。
真的,苟延残喘到了现在,竟是近在咫尺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斧头砍杀。
“我说过你不配做谈笑的对手。”冯天弃看着慕容春风睁大了双眼的体冷冷道:“像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仍旧是那付冷笑的表情走了。
不徐不缓,一步一步往潮天镇而去。
这条路就留下了一头马匹和一个人的体,以及落在雪地上的殷红血迹。
不,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一个怨恨的灵魂。
人间世不是有太多的事就是这样?
无论你曾多么叱吒风云,或者是曾经下过了多少的苦功。
当你、当每个人都认定一定会怎样发生时,不也常常出现了令所有人讶异的结果?
中国人在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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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虽然不如天算!”阎千手哈哈大笑着,神情充满了得意,道:“但是,如果你计算得够精准,很多事就像你手中的棋子可以一步一步进逼去将对方的军。”
他笑着,随手将指间的传书交给了旁坐的简一梅。
很简单的几个字在上面,“冯天弃杀慕容春风。”
简一梅在讶异中也有着一丝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可怕。
谁能猜想到他下一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早就设计好了,知道慕容春风会连夜赶路?”简一梅道:“而且,你必然在路途上早已有了安排,让慕容春风没有阻碍的赶往潮天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