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晓色春光 [2]
“血影夫人”大叫一声:“你不要走!”
丁浩充耳不闻,身如闪电般消失在拂晓前的黑暗之中。
“血影夫人”怒气勃勃地戟指红面老者道:“公孙瑾你给我滚!”
“一指追魂公孙瑾”深深打了一个躬,嘻皮涎脸地道:“夫人,数十年同床共枕……”
“血影夫人”冷酷地道:“公孙瑾是你太不自量,我们不是结发夫妻,对么?我再说一遍,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一刀两断,别再缠我……”
“一指追魂公孙瑾”老脸变得十分难看,红中透出了紫,酸溜溜地道:“夫人,你真的看上那小白脸?”
“是有如何?”
“是又如何?”
“你想想你的年纪……”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夫人,那你……将置我于何地?”
“说过了,从此一刀两断。”
“丝毫不念既往之情?”
“是你不自量!”
“一指追魂公孙瑾”牙关咬紧,脸上的神色一连数变,最后,他似下不了决心,在“血影夫人”的绝世姿容下投降了,期期地道:“夫人,我走,但别说那一刀两断的话!”
就在此刻。呆在一旁的方萍,突然尖叫了一声,两人双双侧顾道:“什么事?”
方萍张口结舌地用手一指:“看……这……这……”
两人一回身,“呀!”双双惊呼出声,只见一个黑衫儒士,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身旁丈许之处,这未免太惊人了。
“一指迫魂”暴喝一声:“什么人?”
“黑儒!”
“黑……黑儒?”
“一指追魂”与“血影夫人”双双惊怖至连连后退。
“黑儒”一面对“一指迫魂”步步迫进,冷森森地道:“公孙瑾,你要为当年邙山古陵的公案付出代价。”
“一指迫魂”稳住身形,栗声道:“阁下准备……怎样?”
“本儒念及当年杀戮过甚,不想重见血腥,只废你的武功!”
“阁下……你干脆杀了老夫吧!”
“你可以自卫,现在拔剑!”
“老夫……向不用兵刃……”
“如此,你出手吧!”
“一指追魂”惶然望了“血影夫人”一眼,猛一挫牙,弹出数疾劲指风……
“哇!”
“黑儒参哼栗耳”,“一指追魂”的身形连连踉跄,跌撞了七八步之后,“碎!”地跌坐下去,“血影夫人”与方萍,呆若木鸡。
“黑儒”仍站在原位置,像是没动过千般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去没有再说半句话,转眼间便消失了。
“一指追魂”惨笑一声,挣起身来,跟跄奔离。
“血影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方萍,我们也该走了!”
方萍幽幽地道:“夫人,那姓丁的傲得紧……”
“我就喜欢他这份性格,那些软骨头使人作呕。”
“但他……走了?”
“我们不愁找不到他。”
“奇怪,……”
“什么奇怪?”
“他一走‘黑儒,便来……”
“这没什么,‘黑儒’要报昔日被上千高手围攻之仇,他是跟踪‘一指追魂公孙瑾’来的,也许,公孙瑾现身时他已在侧!”
“太可怕了,闻名不如眼见,‘黑儒’的功力的确是不可思议。”
“管他,我们别招惹他就是!”
※※※
天,完全亮了,凝霜覆盖着大地,入目白茫茫一片,荒野恢复了冷寂,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脚印。
旅邸中,一阵喧嚣之后,又安静下来,要上路的都走了。
日上三竿,丁浩被房门开合声惊醒,一看,柯一尧坐在窗边椅上,忙起身下床。
“柯老哥早!”
“我也是刚起来!”
“老哥回来得晚……”
“凌晨我也在场,眼见你负气离开……”
“哦!”
“你猜,你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丁浩故作惊愕之状,道:“什么事,‘血影夫人’与“一指追魂”翻脸动手?”
“不,‘黑儒”现身,废了“一指追魂’的武功。”
“啊!后来呢?”
“曲终人散!”
“当年参与邙山之役的,‘黑儒’可能一一拜访……”
“我怕……故事会重演!”
“为什么?”
“各门各派可能再度联手,共谋对付‘黑儒’。”
丁浩暗自一惊,这极有可能。如果故事重演,又将是一场可怖的杀劫,但当然,也可能由于前车之鉴,不会再发生血剧。
可是在“黑儒”索仇的消息传扬开之后,必然人人自危,销声匿迹,要完成师命,将愈来愈难了。
此去嵩山不远,但由于“九龙令”的关系,九大门派这笔帐,得待查出“九龙令”下落之后才能着手。
九大门派以外的人。当初是乘火打劫,目的是藉机消除一个可怕的对头克星,其行可恶、其心可鄙。
心念之中,淡淡地道:“不必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黑儒’必有他的打算。”
“丁老弟说得是,此间事已了,下一步行止如何?”
“小弟南下!”
“巧啊!老哥我也有南方之行……”
丁浩一蹙眉,歉然道:“我们可能要分手,因为小弟办的是个人私事……”
“这……不要紧,人生聚散,原有份定的,本城‘聚英楼’,聘有大内名厨,平时难得一试我们去共饮几杯,再行分手如何?”
“好!小弟从命!”
“现在就走,赶个早,近午便嘈杂了。”
“走吧?”
两人一样身无长物,说走便走,结了店帐,一个穷老儒,一个俊书生,安步当车,一摇一摆地走向“聚英楼”。
此刻,刚刚开堂,丁浩与柯一尧选了临街的雅座,丁浩他对“食道”可是外行,酒菜全由柯一尧选点。
不说旁的,单是杯盘器皿,俱属上品,看着都觉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