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晓色春光 [4]
丁浩如幽灵般截在头里,冰声道:“你别打歪主意,飞也飞不了,回答区区的问话!”
“独霸天”猛一挫牙,道:“无可奉告,算你小子狠!”
“那区区视同出自你的本意?”
“随便!”
“现在你拔剑自卫吧!”
“独霸天”面如咳血,“飕”地拔出剑来,厉声道:“你说过一剑?”
丁浩一边徐徐拔剑,一边冷冷地道:“总管,你阁下还是一样怕死,不错,一剑,决不第二次出手,准备了!”长剑斜扬,作出了起手之式。
“独霸天”不愧名家,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能按下激动,凝神一志,那起手之势竟也无懈可击,可惜,他碰到的不是寻常的高手,双方悬殊太大了……
丁浩沉哼一声,目中杀机倏浓,冷喝一声:“接招!””
随着喝话之声,手中剑玄绝奇绝地斜斜划出,这一剑,看似不疾不火,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变化,却是不可思议,令人避无可避,架无可架,角度部位,完全超出剑道常轨。
“嗯……”
一声长长的闷哼,像是发自地底,又像是嘴被捂住而勉强迸出的余音。
丁浩的剑一发即收,“呛!然回鞘。他说过只一剑,决不多出一手。
“独霸天”跟跄退了数步,手中剑斜斜撇向下方,老脸在扭曲、抽动……
丁浩寒声道:“黄强,便宜了你、如以当初你对付我的手段而论、该让你多吃些苦头。”
说完,转身面对那名武士。
那名武士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惊怖欲死。
丁浩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听着,留你活口,传话你们堡主,丁浩改日登门拜访。”说完,扬长出林。
“砰!”
“独霸天”栽了下去,脚底下已成了血洼,丁浩没有回顾,杀一个“独霸大”,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不再入城;绕城而过,朝南门外的大道疾追下去。
边走心里边在盘算,那姓叶的既是南庄庄主手下红人,自己此番前去索仇,可说无凭无据,至低限度得先找到当年凶手之一,对方才会俯首认罪,如果打草惊蛇,凶手尽匿,对方死不认帐,对武林便不好交代。
是否该用武力迫仗姓叶的招供呢?
如果姓叶的不知情,又当如何?
自己身世无人知道,如何设法打入庄中,伺机行事,是上策么?
如何打入南庄呢?
愈想愈觉心情紊乱,不知该如何办才是。
一口气奔了数十里,入夜,到了伊川,却不见对方的踪行,也不见柯一尧来联络,心中不由着急起来,如果追岔了路,便别想碰头了。
此去洞庭,迢迢数千里,谁知对方走的是那一条路?
没奈何,只好投店住下,第二天,继续南行。
一路之上,柯一尧音讯杏然。
经过近十日行程,这天,抵达鄂省的谷城。由此西行是武当,南下便是荆山,如果取直线,越过荆山,走远安,当阳,荆州这一条路,再十日便可到达洞庭湖。
武当派是应该拜访的对象,当初中原九大门,联手对付“黑儒”,武当是重要角色之一,既然姓叶的与柯一尧都丢了,不如顺道一访武当。
※※※
夜色凄迷,武当山解剑坡前,出现了一条人影,一身黑色儒装,缓慢的沿石级移动,远望有如幽灵魅影。
“何方施主光临?”
“施主的真正来意到底是什么?”
“讨债,贵掌门积欠已久,区区令始有空前来索讨!”
老道面色大变,怒声道:“武当山不是撒野的地方!”
黑衣人冷飕飕地道:“区区没太多的时间。”
老道冷哼了一声道:“施主如肯听贫道好言相劝,请立即退下山去!”
“哈哈哈……”
“施主恐怕会后悔?”
“听着,区区最后一句话,请贵派掌门人出观一见,以免区区带剑入观,破坏了传统的规矩,区区这是先礼后兵。”
“莫非……施主敢硬闯?”
黑衣人不再开口,举步便走,老道怒喝一声,拔剑拦住,黑衣人视若无睹,前行如故,老道暴喝一声:“放肆!”长剑疾刺而出。
黑衣人只轻轻一挥手……
“呀!”
惊呼声中,老道连退了数步,手中剑几乎脱手飞出。
十几条人影,从殿阁中涌出,围上前来。
黑衣人冰声道:“要先流血么?”
原先那老道栗声道:“施主到底是谁?”
“黑儒!”
“黑儒?”
“呀!”
“呀!”
十几名道士,惊呼成了一片,纷纷向后倒退,那老道沉喝一声:“你们不许妄动!”
说完,弹身疾掠而去。
黑衣人似很重视武林规矩,不愿破解剑之例,适时止步,负手向天,片言不发。
那些道士呆若木鸡,远远站着,场面顿时沉寂下来。
约莫盏某工夫,七八条人影,直冲解剑坡头,当先的,是一名老年全真,头戴九梁冠,身着杏黄道袍,老脸沉如铅板。
“黑儒”冷冷开口道:“灵虚上人,久违了”
武当掌门“灵虚上人”声音显得有些激颤地道:“施主……竟然还在人间?”
随行的七名老道,在掌门身后排成了一字式,个个面目失色。
“黑儒”嘿嘿一笑道:“掌门人,区区若死,公道何存?”
“施主,此来有何见教?”
“索取当年被联高手围攻的代价!”
“当年之事,并非武当一派……”
“区区会逐一拜访!”
“九龙令如何交待?”
“区区当代九大门派查出真凶,但那是另一回事!”
“今夜施主准备怎样?”
“区区不为己甚,只请掌门交出武功!”
此言一出,人人皆震惊“灵虚上人”下意识地向后一退身,栗声道:“黑儒,愿你多多思量昔年公案的前因后果,别一意孤行,上下大和,昔年各门派死伤弟子,数以百十计,何不退一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