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7]
所以她反而挺腰退回两步,前后一望,两端的桥面都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换言之,假定桥下有人藏匿,则离开之时,定须穿上桥面,想来必是有些石块可以翻起。
她相度过形势,微微一哂,方要举步,一阵寒风刮过,使她衣袂飘拂,同时也传来了低低的纫语声。
云散花一声不响,突然向前飞奔,一眨眼问已到了对面,沿沟横移丈许,便可看见桥底了。
但见桥底全无异状,不像是有夹层可供两人藏匿。
她迅即又回到桥上,奔回前堡那边,亦是横移丈许,察看过那一边的桥底,亦是毫无异状,这才重复走到桥中心。
山风吹刮中,阵阵窃语之声,传人耳中。
云散花感到十分讶异,想:“莫非此桥真有夹层,但建造得十分精巧,所以我从两边都查看不出么?”
要知道这九龙桥乃是拱形,从两端的低处,可以望见对面那一半的桥底。她己查过两边,未曾遗漏。
此时唯一之法,便是直接俯身桥下,垂低头向桥下查看或是聆听,方能弄个水落石出。
云散花一点也不知道这正是一个古今罕有的杀身陷阱,任何人只要那样做,武功再高,也得下去,摔成肉饼。
死亡之神在她头上张牙舞爪,随时都可攫夺她的青春和生命,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死亡陷阱乃是出自一个不懂武功的石匠之手。
她站在那儿,静静的思索其中原故。
一面也着意聆听那阵窃语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省梧,想道:“我自从武功已有成就,听觉远超于常人,每逢摄神定虑之时,数丈外的对语,皆听得清清楚楚!我又值得各地方言,纵然有些不甚能说,但总能听懂几句。可是这阵窃窃私语之声,听了许久,连什么地方的方言都听不出来,宁非咄咄怪事,莫非这声音根本不是人声?”
她心中疑念一生,听觉似乎更为灵敏,果然觉得好象一种奇异的风声,虽然她从未听过这种风声。
她决意不再查究此事,一径越过此桥,毫无困难地走入一座大门。然后,她处身在一座高敞巨大的厅堂中。
此处自然比外面阴暗得多,假如是在晚上,那简直是鬼气森森,足以令人魂飞胆裂。
从这座阴暗荒凉的大厅开始,她一共搜查过十余座际落及大小厅堂。但都是蛛网尘积,荒废阴暗。
她似得走入;个废弃了的古墟这中,深沉的死寂,弥漫每一个角落。
最可怕的是那些劈拍作响的让,以及突然咻呀一声的破烂木门,往往使她也骇得轻头四望。
她兜一个圈子,从另一面搜回来,忽然见到大厅中有四具石棺。
饶是云散花胆大过人,同时也有一种异平常人的想法,但见了达四具石棺,也不由得汗毛直竖。
假如她不是发现其中有两具石棺,竟有时时掀开的痕迹,她反而还不会这么的害怕。
她暗暗想道:“我的妈呀!假如棺内跳出遍身绿毛的僵尸怪物,我要吓得胆破脚软,。
连逃走也办不到了。唉1我虽然不怕鬼,可是碰上这等妖魅怪物,我也不能不怕。”
她这种想法,乍看好象很矛盾可笑,但若是深入研究,却殊不奇怪。
幸而那两具石棺并没有如她所想的跳出什么东西,她足足呆站了一炷香之久,才极力壮起胆子,向石棺走去。
到了切近,她举起手中寒光夺目的宝剑,轻轻敲在石棺上,发出一下清脆的“叮”
一声。
第一下没有一点动静,她又敲第二下。
声音消失之后,仍然没有动静。
她不肯放弃,又敲第三下和第四下。
假如这时棺盖突然掀开,她会不会骇得昏倒?抑或还能撒腿逃跑,那就不得而知了,而由于棺盖一直都不曾动弹,所以试验不出她将有何反应。
云散花似乎越来越大胆,突然伸手搭住棺盖,暗运真力推去。“吱”的一声,那棺盖已移开半尺。
棺盖磨擦着边缘的声音实在十分刺耳,连动手的云散花也给骇了一大跳。旋即低头向缝隙中望入去,但见那宽大的棺中,空无一物。
她想了一下,便又伸手推开第二具石棺之盖,内中亦空空如也,全无可疑之物,更别说僵尸妖魅了。
这两具乃是遗留得有时时开启痕迹的,另外那两具,布满了灰尘,下半部长满了青苔。
即使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之人,亦能一望而知这两具石棺,许多年来已未曾找开过。
云散花付道:“我敢打赌那两具棺木中,必有尸骨。至于这两具空棺,则必是许公强夫妇时时使用,才有开启的痕迹!我初时以为棺中有僵尸,晚上从棺中爬出来所致。
竟把自己骇个了半死……”
她泛起自嘲的笑容,先把那两个空棺盖好,目光转到另两具石棺材上面,考虑着要不要打开来瞧瞧。
当今之世,可以说是没有人否想得到“天罡二宝”,而这二宝之中,秘芨武功尚是其次,最使人念念不忘的是那文具有神奇魔力的“丹凤针”!因此,云散花什么地方都想瞧瞧,乃是合情合理之事,说不定那天下之人尽皆垂涎的丹凤针,就在这口石棺材之内也未可知。
这个希望当然不大,因为许公强夫妇既然藏身此堡二十余年之久,又时时利用这两具空棺。则旁边这两具,自然已被他们查看过。
云散花想了一想,挥动宝剑,先在棺盖上缝了划了一匝。
这样有些青苔和泥污已被剑锋划开,打开之时,便不会整块掉下来而留下显著的痕迹。
之后,她伸手托住一角,运足内力,向上一推。“吱”的一声,馆盖已移开了大半尺,斜斜架在棺面。
云散花往棺中一瞧,顿时骇得面以发白,双腿皆软,直是移动不得。
原来棺中有一尸体,冠履衣服都十分整齐,两只手分叉叠放在肚腹上,露出白惨惨的指骨。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棺中之人,经过五六十年之久,皮肉完全化尽,只剩下了白骨,何足为奇?何况云散花又不是第一次见到骷髅白骨,岂会骇得魂飞魄散?
自然那具尸体另有文章,敢情这尸首的面部,仍然十分完整,皮肉未曾化去,所以看不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