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约斗 [3]
“贱婢!你是我的丫头,还敢在我面前强项?”
平若冷笑道:
“丫头?三十年前,我承认是丫头,但自从那时候起,你一个同胞妹妹尚且给你害得恩断义绝,何况我这丫头?……”她放开老眼一扫,立即脸色一沉,恨声道:“告诉你!不赶快夹你尾巴走……”
方士哲一声断喝,又再跨前一步。
余树弃双臂向胸前一抱,喝一声:
“你想怎的?”
平若忙拦道:
“孩子!说明白了再打不迟!”
方芙冷笑道:
“我早说你是个娼根,没丈夫都养孩子!”
余树奇被方芙这句话气得俊脸泛青,咬紧牙根望了平若一眼,恨不得这位新阿姨立即喝一声:“打!”
平若何尝不是极极恨极?但她想到方蓉和她受了三十年的苦,这时也该吐一口怨气,所以对于方芙的辱骂,并不予以理会,反而从容道:
“俗语说,恶人先告状,你们自己做灼事,自己也应该晓得!”一指余树奇身上,接着又道:“这孩子是我蓉姊的传人,所以他把蓉姊喊做姑姑,把我喊做阿姨,你试管问他,肯不肯喊你们一声师祖或师伯?”
余树奇做出满脸不屑的神情,鼻里重重“嗤”了一声,当作平若末尾一句话的注脚。
方士哲听说他次女方蓉居然不死,并有传人,不由得多看余树奇几眼,只觉得这少年长得英俊清秀兼而有之,本来应该喜欢才是,无奈他已受方芙蛊惑多年,加以已入歧途,不能自拔,这时不但无意自居师祖,甚且还想笼统化尸灭迹。
平若久居方家,对于这位老主人的心术虽未尽晓,也能懂得几分,见他一双环眼尽在余树奇脸上打转,接着交道:
“不但如此,他还是独孤老人传人,你们假冒独孤老人的声名为非作歹,只怕也难逃公道!”
其实;平若还未能断定余树奇是否得到独孤老人全部武学,但由那金精剑看来,确是独孤老人的遗物无疑,为使余树奇不致遭受方蓉责难,特地加上这样一节,则余树奇便可藉替独孤老人雪恨的理由,放胆和方士哲交手。
余树奇并不明白平若的用想,但他因平若如此一提,一个替师报仇的意念立即兴起,心说:“是啊!我就放过姑姑的事不说,也该揍你老儿一顿!”至此,他一双俊目已闪出两道奇光。
方士哲;一行听说余树奇竟是独孤老人的传人,除了丘向升被余树奇打落溪中未能爬起,丁向才忍着牙痛前往相扶之外,四对怪眼全投在余树奇脸上。
其中一位健硕老人哈哈笑了两声,立即自告奋勇道:
“方庄主!待小弟先见识见识独孤老人的绝学!”
方士哲虽是艺业高强,但说起独孤老人的名头,也自觉有点寒心,巴不得有人先做个过河卒子,好待他观察形势。微微颔首说一声:
“有劳安老弟了!”立即后退一步。
姓安的老者缓步上前,相距余树奇不满一丈,冷冷道:
“小娃儿!你既是独孤老人门下,也得显出一手绝学,才教我溪山老人相信!”
余树奇见这位自命为“溪山老人”的老者说话虽然从容,口气也不太恶,但他既与方士哲走在一路,那还不是一丘之貉?
因此,没好气地“哼”一声道:
“你要我教你一两招倒是可以,不知你要学剑还是学拳?”
溪山老人哈哈一笑道:
“端的是少年英雄,只怕你师父见了我老人家还不敢恁地狂妄!”
余树奇冷冷道:
“大概也不费事!”
溪山老人怒道:
“你既要找死,就报上名来!”
平若急喝一声:
“且慢!”斜走一步,又挡在余树奇的面前。
原来溪山老人一报出名头,平若即知是丽水的两位老贼,一名溪山客安臣,一名青云客张骧,三十年前已崛起湘桂一带,艺业怎样,虽未亲见,但他既和方士哲称兄道弟,也决不至太弱。
她本是要留下余树奇好以金精剑去对付方士哲的软晶剑,这时怎肯让他出手?
溪山老人那知对方的心意?只道平若因为那少年功力不足,所以要亲自出手,立即寒脸喝道:
“贱婢敢和老夫交手?”
他话声未落,平若已劈面一掌打出,*得他一闪身形,这才冷笑道:
“丽水的剪径之徒,那一位配和我交手?”
和方土哲并肩而立的另一位老人朗笑道:
“老大你也算废了,对付一个老丫头,也要费如许唇舌,你不打,待我来替你打!”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微微一动脚掌,全身如凌云般抢过溪山老人前面,喝一声:“接招!”掌形已闪电般到了平若面门。
平若一折腰肢,飘开两尺,因见对方步若凌掌,已知他正是青云客张骧,就喝一声:
“打!”掌去如风。
溪山老人见张骧已和平若搭上手,又对余树奇道:
“小子!有胆子就过这边来!”
平若忙叫一声:
“奇儿!”接着道:“这两个全交给我!”她向张骧封了一掌,莲步的横跨,到达溪山老人身侧,不容分说,就是一掌。
余树奇至此已明白平若的心意,说一声:
“阿姨!你尽管打!”飘然避过一旁。
毒手麻姑方芙喝一声:
“小子!你也休闲着!”腰间一抽,一根碧绿色的绿绦应手而出。
余树奇笑道:
“昨天断了一根金色的,今天又有绿色的来了,明天可要换一条红色的?”
毒手麻姑喝道:
“今天就用这根碧萝绦会你的金精剑?”手腕一抖,碧萝绦像一条大青蛇在空中打个圆圈,陡然变成一根根长棍一般疾点余树奇心坎。
余树奇喝一声:
“慢来!”轻身一跃,又登上日前削断毒手麻姑金色丝绦所站的崖石,接着道:“这就是前车之鉴,但我今天还不打算使金精剑杀你!”话声一落,立即拔出他那柄匕首。
毒手麻姑虽见他那柄匕首像一段木炭头,明知必有诡异,仍在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