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理 折 亲 王 [6]
李玉琪笑笑说道:“王爷,不谈这个了,请您告诉我,您预备怎么安插我?”
万亲王纳桐道:“这……你的意思呢?”
李玉琪道:“王爷,当然得看您,我听您的,您怎么安插我,我怎么留下。”
万亲王纳桐道:“算你料中了,你说我怎么安插你,你怎么留下?”
李玉琪道:“相信王爷不会太委曲我!”
万亲王纳桐摇头说道:“那可难说,我想赏你个贝勒,你要不要?”
李玉琪何等颖悟,马上就明白这位万亲王是想收他做个干儿子,这好意他不能领受,这-点他也碍难从命,于是他装了糊涂,摇摇头道:“王爷,我不敢要!”
万亲王纳桐眨了眨眼道:“我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
李玉琪脑中一转,他点了头道:“我懂,王爷,可是我有苦衷。”
万亲王纳桐道:“你有什么苦衷?”
李玉琪道:“您忘了,我是个江湖人。”
万亲王纳桐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当即他一笑说道:“我还真忘了,江湖人连沾都不愿沾官家,又怎么肯冲着官家人曲膝磕头,我不勉强……”
李玉琪道:“谢谢王爷!”
万亲王纳桐微-摇头道:“可是别的真要委曲你……”
李玉琪笑道:“只要别太委曲……”
“这样吧!”万亲王纳桐道:“我把你安插在纳容身边……不,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就算是他的西席吧!”
李玉琪道:“我还想兼个护卫,不是您府里的,是他二位的。”
万亲王纳桐一点头道:“行,今后你三个是一伙儿,总之我把他两个交给你了,我不管了,三个月后我要面试。”
李玉琪道:“您别忘了,我还有别的事。”
万亲王纳桐道:“我忘不了,你只管干你的,我不过问,万一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
“谢谢您,王爷!”李玉琪道:“但用不着您顶,一切我自有把握。”
万亲王纳桐道:“你真是个……敢情你是不愿欠人家的,好吧,由你了,最后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派护卫去杀人的不是我,事后我才知道,为此我好发了一顿脾……”
李玉琪呆了一呆,道:“那王爷,是我无知……”
“不!”万亲王纳桐道:“你对,你指责得很对,现在不妨告诉你,要不是你敢当面指责我,而且句句实话,我还不一定会留你呢,去吧,去吧,那两个自会替你安排,用不着我劳神了。”
李玉琪欠身而起,道:“王爷,请告诉我,有什么机会能够接近泰齐?”
万亲王纳桐眉锋一皱,道:“你真要……”
李玉琪道:“王爷,我不得不。”
万亲王纳桐沉默了一下,道:“他不常到我这儿来,过两天让那两个陪你到荣亲王府走走,他常到那儿走动,勤得很。”
李玉琪眉锋一皱,道:“王爷,还有别的机会么?”
万亲王纳桐摇头说道:“我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机会,怎么,这机会不好?”
李玉琪道:“倒不是不好,而是……”
“是什么?”万亲王纳桐道:“你不愿到荣亲王府去?”
李玉琪道:“那也不是……”
万亲王纳桐道:“既然不是,去去又什么要紧。”
李玉琪沉默了一下,道:“再说吧,王爷,我告退!”万亲王纳桐一怔,李玉琪已出了书房门。到现在仍没见那两碗银耳汤来,可见那位博总管是如何地善察主意,心窍又是多么玲珑。这可是大本事,大能耐,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
那两位仍等在那株树下,一见面,纳兰劈头便道:“小子,有你的,你真行,博多对你佩服得不得了,简直就把你捧上了天”
李玉琪笑道:“我料他必然会替二位先送个信儿来,果然。”
纳兰道:“我两个先关照过他了,要他相机帮忙,在爹面前美言一二,听他说我两个是多担心,他根本帮不上忙。”
李玉琪道:“对二位跟博总管的好意.我仍然感激。”
纳兰美目一翻,道:“说什么感激……”忽地一乐,轻轻抚掌说道:“痛快,你总算替我两个出了一口怨气。”
李玉琪目光一凝,道:“二格格,进书房这么一会儿,我发现王爷是位很贤明很仁厚的长者,只不过是脾气过于刚直,略嫌固执而已。”
纳兰“咦”了-声,敛去笑容,诧声说道:“爹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李玉琪道:“这是实情,二格格。天下父母心,做子女的很少能明白,王爷管束二位固然严了些,方法也不免过激,但他也是为二位好。”
纳兰道:“可是爹不该派人……”
李玉琪道:“我可以告诉二位,那不是王爷的意思。”
纳兰一怔道:“不是爹的意思,那是……”
李玉琪道:“王爷没有说。”
纳兰讶然说道:“爹没有说?那是……啊,我知道了,是……”
李玉琪道:“王爷都不便明说,二格格又怎好明说。”
纳兰向着远处的书房投过歉疚一瞥,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了爹,我要见爹赔罪去。”
说着她就要走。
李玉琪伸手一拦,道:“大可不必,二格格,做子女的就是有再大的不是,只要自己知道,做父母的没有不能原谅的!”纳兰没再动,却低下了头。
纳容不安地问道:“小七,爹是怎么安插你的?”
李玉琪摇头说道:“王爷没有明白交待,不过他把二位交给了我,要二位听我的,以后,他不再过问……”
纳容乐了,雀跃而起,轻叫说道:“好哇,这下可好了,可以大大地自由自在一番了……”
李玉琪道:“谁说的,贝勒爷?”
纳容喜孜孜地道:“怎么,难道听你的不好么”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贝勒爷以为听我的就好受么?”
纳容怔了一怔,不乐了,道:“听你的怎么不好受?我认为听谁的都比听爹的好受。”
“不然,贝勒爷!”李玉琪摇头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听我的也许比听王爷的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