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西湖遇险 [3]
话刚完,宗振武正好进来。
今日晚宴,这位管家并未露面,此时不知从何处归来,竟然是风尘仆仆。
“啊,各位在座,久违久违!”宗振武抱拳。
张志忠问他:“宗兄此行如何?”
宗振武对大家解释道:“此行是为弄清邹大人的行期。”
“打听清楚了么?”
“是的,邹大人已出京师,先赴浙江。此次邹大人行程,传说莫衷一是,但在下断定,赴浙之说较为可靠。”
张志忠把请端木梓等人来的事由说了。
宗振武道:“京师传言,邹大人秉承皇上旨意,赴滇察处沐朝弼。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话多多少少有些来头。还说东厂锦衣卫都派了高手,以捉拿沐朝弼。但东厂乃奸宦当政,与朝中奸臣、地方要员素有勾结,他们怎会捉拿沐朝弼呢?难免还耍出花招,欺上瞒下。所以,在下以为请各位英雄暗中保护,确为上策。但布政使司署也不能掉以轻心,沐朝弼的种种罪行,张大人手中都有证据。要是沐老贼狗急跳墙,派出高手夜袭本府,抄走罪案,岂不前功尽弃?在下之言,各位以为如何?”
张弘道:“宗管家此言不错,好在我等人也不少,就兼顾两面吧,端木老兄,你说呢?”
端木梓点头,又问了古山紫、谢莹芳、丁羽,三人也无异议,遂商议何人出动、何人留下之事。
黔国公沐朝弼官高爵显,要是由朝廷降罪惩治,这是再好不过,以省却众侠许多麻烦。即使有刺杀沐贼的那一天,必然会使朝廷震动,下令缉凶,众侠只怕终无宁日。如今沐贼恶贯满盈,兵部侍郎巡抚云南治他的罪,让他名言正顺受到惩处,自当尽一份力,所以端木梓回到客楼将上述情况一说,大家都十分踊跃,愿意出行杭州,暗中保护兵部侍郎邹应龙。
经几个前辈商议,丁羽、谢莹芳母女、古山紫、骆天杰、孟霜雁、袁翠莲、苏晨,一共八人,奔赴杭州,保护邹大人。
袁翠莲早看出古山紫与夏紫菊情投意合,自己一颗芳心便寄托在苏晨身上。经过峡谷两次患难,她更加铁了心。
此次听说派人赴杭,她便竖起耳朵听着,要是苏晨去,她也要去,苏晨不去,她就找藉口留下。结果端木老儿点了苏晨,却没有点她,急得她坐立不安,直扯紫菊的后襟。
紫菊转过头问她:“做什么?”
她悄声道:“快替人家说个情,人家也去,快啊,快说!”
紫菊笑道:“不会自己说么?”
端木梓听见她俩的说话,问:“说什么?”
袁翠莲鼓起勇气道:“我也去!”
端木梓瞅了苏晨一眼,有意无意地说:“哎呀,老头子老糊涂了,人该凑个双数的,怎么让人家落了单?该死该死,好,你算一个!”
他这话一落音,赴杭的八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其余却笑起来。
八人中,谢莹芳最感尴尬。
白石听了,却在一边嘻嘻直笑。
孟霜雁瞪他一眼:“笑什么?”
白石道:“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端木梓道:“也给你凑个双数么?”
袁翠莲飞快接嘴:“让白凤去!”
王晓燕羞得赶紧低下头。
白石红了脸,不敢说话了。
端木老儿却吃吃笑起来。
崔姥姥道:“让绿凤也去吧,出门见见世面,从小在山沟里长大,土里土气的,将来怎么找婆家?”
陈玉珠一跺莲足:“姥姥,你……”
王老爷子笑道:“这又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说也无妨,端木老爷子,就让她也去吧。”
端木梓故意皱起了眉头:“还差一个呢,得凑个双数呀!”
孟姥姥笑道:“不会到路上凑一个么?”
端木梓一本正经地对丁羽道:“双数吉利,这事就托给你丁老弟了,可要记在心哪!”
丁羽笑着满口答应。
张家兄妹、武家兄妹也吵着要去,被宗振武阻住了。
“四位身份不同,不便露面,况府中也需人手,这一次就不去了吧。待沐贼授首,任由贤兄妹到哪里玩耍。”
事情议定,三天后出发。
厉万龙要走,不愿再呆下去。
他对古山紫道:“山紫,大仇报后,你该有个家,到时老夫来与你同住。”
八护卫之首史豹也道:“恩公,我八弟兄也不便在府中久留,待恩公有了家,八弟兄上门侍候。”
山紫道:“不敢不敢,山紫的家嘛……”
谢莹芳插言道:“我娘儿俩一向住在太湖旁,你愿到那儿去么?”
山紫道:“求之不得。”
夏紫菊高兴得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
史豹道:“一言为定,我弟兄明年到太湖畔与恩公相会。”
厉万龙取出最后四粒百补丸,递给山紫:“留下作救命之用,老夫明年再到太湖见你。”
第二日,厉万龙、八护卫坚辞走了。
乌大刚也来对丁羽道:“大刚一条命乃恩公所救,跟随恩公去吧。”
丁羽征得端木梓同意,将他带上。
第四日,诸侠出发,一共十二人。
为避沐府耳目,选在夜间分批出发。
都指挥使武镇给他们选出了十二匹军马,匹匹壮健,训练有素。
一路上,谈谈说说,游山玩水,好不快活,身上有伤的,早巳恢复。
这日到了杭州,已是初秋时分。
他们找了家上等客栈住下,六女六男,要了六间上房。
第二日,乌大刚去找熟人打听消息。
杭州乃商贸发达之地,有黑道弟兄在此踩盘子,有的还开了酒楼饭铺。
到吃午饭时,他急匆匆赶回来。
众人聚到丁羽山紫合住的一间房里,听乌大刚叙说打探来的消息。
据黑道朋友所言,邹应龙巡抚云南、顺道往浙江探访老友浙江布政使王金。邹应龙日前尚在途中,但已有人与杭州黑道人物联络,探听邹应龙到杭日期。
乌大刚询问系何人来杭联络,那位朋友不知详细情形,只听说来人十分神秘,颇有来头,一出口就是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