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吟哦应对人上人 [2]
金友吉心想:“有意思。”
连忙皱眉说道:“我今天清晨渡江,恐怕是在船中,吹了江风,着了点凉,现在不但腹痛不止,还连头也有点痛呢!”
臧妙贞说道:“等一会服罢药,在我禅房里再躺一会,就好啦!”
金友吉谢道:“这怎敢当?”
臧妙贞说道:“这不要紧嘛,出家人本以慈悲为怀,方便为门嘛!你何必如此客气呢。”
片刻过后小道姑冷如,取来一包药粉和一杯白开水,送给金水吉服了。
那青年道姑臧妙贞,就领他穿过两道角门,来到后面一间净室,一看,那里是什么禅房,房里一切摆饰和那纱帐锦衾等,简直比自己妻妾的香闺,还要来得讲究,当下也就一不响地和衣向那床上一躺,埋头装睡。
耳听得有人俯身床前,在他身上轻轻地覆上了一冬棉被,又听得“叮当”一响,似已将帐门也放下啦。
一阵阵的枕畔兰麝,被底馨香,只薰得金友吉有点昏陶陶醉醺醺的竟然就立即一觉睡着啦。
好一会,醒转后只觉房里一片漆黑,不知已是什么时候,他索性仍旧继续的,闭目装睡。
这时,朦胧中忽觉有人俯身枕畔,传来一缕异香,香唇吻着自己的头额,像似探试病情是否发烧似的。
接着,那人又摇着自己的肩头,低声说道:“金公子,现在好些么?”
“谢谢道姑!肚痛是好啦,仅头上还有点昏。请问你,现在已是什么时候?”
臧妙贞坐在床边,侧身向里,瞟眼冲着他一笑,说道:“现在已是掌灯时候啦。”
金友吉故意地一惊,说道:“唉呀?这怎么办,我还要赶过江去哩。”
臧妙贞伸出纤掌,按着他的肩头一摇,柔声说道:“你这有病的人,现在怎能走呢?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说罢。”
“我晓得你肚中已经饿啦,可是,有病的人,不能多吃,这里已为你准备着有糯米粥,你就勉强起来,吃点吧?”
金友吉一面称谢,一面装着有病的神气挨身下床,那臧妙贞又抢着将他扶至桌边坐下。
一看,桌上已摆着四碟各色小菜,和一碗热粥。
金友吉在平日是鸡鸭鱼肉,吃腻了的人,如今一见佳人在旁,一口尝到别致的素菜,胃口大开,两三下便吃个光光的!
臧妙贞看得嫣然一笑。
灯下看美人,美上加美,金友吉怔住了!
臧妙贞纤指一点金友吉额头,娇笑道:“瞧你这副德性,色迷迷的!”
嘿!出家人居然会口吐“色迷迷!”风流成性的金友吉乐歪了!
他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柔声地道:“小生恳求道姑慈悲!”
说完,搂住臧妙贞玉体坐在床前。
臧妙贞轻轻将他推至床上,昵声道:“你呀!风流精!”
金友吉一把搂住她,偏首即吻上那樱唇!
好久!好久!
臧妙贞媚眼一溜低声嗔道:“哟!你这样猴急嘛,吓了我一大跳。”
说罢,反臂一掌,遥遥将桌上灯光扇熄,嗤的一声娇笑,俯身向里一钻,伏在他身旁睡下。
这正如干柴碰到烈火,一阵子猛烧,直待东方现出了曙光,这场烈火还未尽熄,仍不时的发出些微声响。
日上三竿,两人始起身下床分别梳洗,臧妙贞对他附耳说道:“这里常有施主们来往,颇不方便,今晚,我带你到另一个好地方耍,我现有事出去,等一会就来,你在房里安心躺着吧。”
说罢,捧着他的双颊,送来了一个香吻,纤腰一扭,闪身外出,反手将门锁啦。
臧妙贞去布置一切,半天未与金友吉见面,所有早餐午饭,都由小道姑冷如送去,一个人关在房里吃的。
这时,正是裘桂仙在家中书房里,对李唐、柳云青等提议,要告禀父亲,行文武昌郡派人向白沙洲挨户搜查的时候。
假使当日,真照这样做来,正当那道姑臧妙贞外出,庵中无人,对那失踪了一整夜的金友吉,恰恰的要搜个正着。
这本是拙中带巧的一步良棋,惜乎,为那位足智多谋自命不凡的公子李唐,一挡搁浅,引出了以后的许多麻烦。
那李唐等四人,在金友吉的武昌各亲友处,都扑了一空后,遂又折身向南郊白沙洲方向,缓缓行来,李唐忽有所悟的,一拍裘桂仙的肩头说道:“桂仙老弟,我记起一事来啦。”
裘桂仙不由心里一怔,忙道:“什么事?”
“那金友吉平时,不是有‘寡人之疾么’?”李唐顿时像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看,定是在白沙洲某地方,遇上了什么女人将他留下了,哼,我们马上前去,查出来将那个臭女人揍一顿。”
柳云青在旁,打抱不平地说道:“那一带有什么女人嘛,尽是些牵牛赶羊的黄脸婆,能留下金友吉吗?”
李唐又解释道:“哎!这不过是我的一种猜想嘛!”
四人一行又到来白沙洲,经过了水月庵,正向那当时郊游的村中酒肆而来。
这时,老不说话的宇文杰却开腔了,说道:“各位哥哥,我看这‘水月庵’,就有点蹊跷。”
不料触动了李唐的灵机,对宇文杰说道:“你觉得那庵里,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宇文杰说道:“这几天,我来回经过那庙前后有好几次,但是偏偏就没闻见一缕香火气味。也没听见什么念经声和木鱼声,整天将山门闭着,是以,我很怀疑这一点呢!”
李唐当时显出一脸极为兴奋的神情,说道:“好,我们转去,进那庙里看看。”
四人来至水月庵,李唐即一鼓作气地向前叩门,呀的一声山门开处,来的却是那女道士臧妙贞。
臧妙贞双手稽首的说道:“施主们,有什么事?”
李唐拱手回礼,说道:“大师父,我们几人,因道远路过,一时口渴难耐,想向师父这里讨杯茶吃,有扰清净,真是对不起啦。”
臧妙贞闻言后,向几人打量一眼,道:“没什么关系,那就请进庙待茶吧!”说罢,对那个呆在一旁,土头土脑的宇文杰,却狠狠地盯了几眼,随即侧身肃客,将他们四人,领入客堂里坐了。
接着,就有小道姑,捧茶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