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无多掩幔留香住 依旧窥人有燕来 [5]
那人笑道:‘我姓文,名叫文廷壁,是南海未名岛的岛主。金世遗与我有仇,你相信了吧。’
天魔教主道:‘凭你这一身武功,你为什么愿意作我教的弟子?我还是不相信!’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来意,我是为了倾慕于你才来的呀。即是屈身为奴,我也愿意!好,你若然还不相信,我就先送给你一个见面礼吧。’
“我伏在树上,也正自听得惊异。就在这时,那人忽地就向窗外发了一掌!”
江南叫道:“哎呀,你怎的不加防备?”听到这里,他已经知道文岛主要对付姬晓风了。
姬晓风继续说道:“他一进来就发现了我的踪迹,也想不到他的劈空掌竞有这么大的威力…
姬晓风喝了一口热茶,又说道:“他一掌发出,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登时树叶纷飞,连那棵大树也摇动起来。天魔教主这时才发现我,冷笑说道:‘姬晓风,你圩大胆!居然忘了我的告诫,又来送死!,
“那文岛主笑道:‘这个小贼,不值得你亲劳玉手,瞧我的吧!’
“哼,哼,那厮也忒看轻我了,我虽不是他的对手,也还不至于便落在他的手中。那厮连发了三记劈空掌,这才把我震落地下,他的掌力,一掌比一掌威猛,但我也还沉得住气,待到他发第三掌的时候,我就借着他的掌力,提一口气,施展弯箭穿云的身法,一下于就飞出了围墙之外!”
江南听得眉飞色舞,赞道:“姬大哥,真难为你。接了他三记劈空掌,居然还能够施展绝顶轻功!”
姬晓风道:“我这是死里求生,不得不尔。其实那时我已是元气大伤了。那厮好不厉害,大约也瞧出我已受伤,如影随形的便追出来。要是我只顾逃跑的话,定然被他追上,没法子,我再一次死中求活,待他迫近,突然与他拼了一掌,我中了他的血手印,但他也被我以修罗阴煞功击了一掌!”
金世遗笑道:“你的修罗阴煞功已练到了第七重,这一下虽未必伤得了他,也够他受了。想来他受了你的了掌,必然要运功调息,顾不得追你了。”
姬晓风笑道:“正是如你所料,要是那厮拼着受点内伤,继续追我,我就糟了。想来他是不愿减损功力,所以只好眼光光的看我走了。我的运气也真好,我预先留下两个徒弟在镇上接应我,而且今晚便见到了你们,要是你们迟来一天,我虽有小还丹,只怕也不能挨到现在了。”江南伸伸舌头,笑道:“也幸亏我未曾多事,我本来想叫金大侠在氓山多留一天的。”
金世遗沉吟片刻,说道:“文廷壁不惜卑躬屈节,巴结天魔教主,其中定有奸谋。明天晚上,咱们再到祖徐山去一次吧。姬大哥,你也该歇歇了。”
姬晓风服了小还丹,自去运功调治,休养了一日一夜,到了第二天晚上,功力已完全恢复。于是由他带路,一行三人在二更出发,三更时分,便到了组来山天魔教的中枢重地。金世遗叫姬晓风照顾江南,觅一个隐秘地方藏身,若有危险,立即发声呼救。他单独一人,摸到了天魔教主的后窗。
这晚只有半钩新月,几点稀星,但金世遗的目力极佳,他伏在窗后边的一块大湖石下,从纱窗上淡淡的两个影子,已认出了是文岛主和天魔教主。
只听得天魔教主柔声问道:“廷壁,你的伤已经好了吗?”文岛主笑道:“那偷儿的修罗阴煞功如何伤得了我,早已没事了。莫说是他,即算四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来,也不放在我的心上。只是要想个办法对付金世遗,只要能把他制伏,咱们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天魔教主道:“你不是说金世遗也怕你三分吗?”文岛主道:“不错,我和他是半斤八两,彼此都有顾忌。”天魔教主笑道:“这么说,你也是怕他三分了。”
文岛主当然听得出这是挖苦的说话,但他却一本正经他说道:“是呀,我虽然不至于输给他,却也不能置他死命。所以咱们才要同心合力呀,嗯,他为什么不肯与我琢磨武功?”
后面这个“他”,显然不是指金世遗,金世遗听到这里,怔了一怔,正在想道:“这个‘他’又是谁呢?”
只听得天魔教主说道:“他的脾气怪得很,他样样听我的话,就是这件事情,他不肯答应。”
文岛主意殊不悦,说道:“咱们同仇敌忾,不应彼此异心。再说,我也有家传的绝技与他琢磨,并不是单占他的便宜。”
天魔教主道:“我也曾这样劝过他,他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文岛主忽地冷笑道:“哎,我知道了。他是妒忌我亲近你,他呀,哈哈,他对你……”
天魔教主立即截断他的话道:“胡说八道,我当他是小弟弟。”
文岛主笑道:“你当他是小弟弟,我看他可不愿意只把你当作姐姐呢!”
金世遗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个‘他’就是那黑衣少年。”心里又暗自笑道:“女孩子总是喜欢作别人的姐姐,之华和我就是这样。以我看来,这天魔教主的年纪,其实也不见得大过那黑衣少年。”
大约是那文岛主见天魔教主已经含嗔蕴怒,笑了一笑,便转过话题说道:“他不愿意,你总该愿意吧?我只要知道秘籍上的心法,再和你同练百毒真经,练成了毒血掌,我就可以与金世遗一拼了。”
天魔教主道:“论起武功,我本该拜你为师,可是这百毒真经乃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回来的传家之宝,照规矩是不能给外人的。”
文岛主忽地笑道:“给外人不可以,给自己人总可以吧?”
天魔教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岛主道:“珠玛,你是个聪明人,我的心意,你还有不明白的吗?”他突然改了称呼,唤天魔教主的小名,语气间亲热了许多。
天魔教主格格笑道:“你说说看,我笨得很呢!”
文岛主柔声说道:“珠玛,实不相瞒,我是慕你色艺双全,这才来的。难得咱们又都与金世遗有仇,利害相同,正该合为一体。珠玛,你若许我长侍妆台,我甘愿作你裙下不贰之臣,任你差遣!”
天魔教主又格格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在向我求婚了。可是,我还未能相信你呢!”
文岛主道:“你要怎么样才相信?”天魔教主道:“俗语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才来了不过两天,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何况这是终身大事,总得让我多些时间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