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心已相印 棒打两离分 [6]
偌大的客厅,只有三个人,显得那一份空洞洞,这与大客厅的外面,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形,正好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使人真没有办法相信,就因为客厅里这种款款而谈的情形,居然能引起红柳湖四周,那种紧张的局面。
这时候,只听到千面狐卞玉带着微笑说道:“秦老弟!对不住,我叨在痴长几岁,称阁下一声老弟,谅不会见责!老弟台方才言到,这次前来红柳湖,有几件事情指教,我千面狐虽然不才,倒是很有容人的雅量,老弟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至于孰是孰非的问题,说出来之后,我们慢慢地再谈,请说吧!”
秦凌筠点点头,当时也毫不客气地说道:“请问有一位卞璞,不知是否与尊驾有什么关系?”
千面狐大笑说道:“老弟台!你问对了!卞璞正是小儿,年轻气盛,少不更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了老弟台?”
他这样开朗地大笑,转过头去对身后的童子说道:“请少庄主来,见见远客!”
那童子应声走到大厅外面,秦凌筠坐在那里,脸上立即罩上一层浓霜,剑眉上挑,眼角平添杀气,他此刻已经证明铜臂丐的话,是千真万确的!
不一会间,客厅外面一阵步履之声橐橐而来,只见那卞璞先向千面狐行礼问安之后,便转身对秦凌筠拱拱手笑道:“秦大侠!我们又见面了!”
秦凌筠看了他一眼,便掉头不理他,朗声向千面狐说道:“令郎在桃花源附近,诓言虞慕琴姑娘身受铜臂丐毒伤,骗去我的香果不算,并且蓄意制造我和铜臂丐的纠纷,尤其可恨的,他谎称虞姑娘嫁他为妻,这种坏人名节的话,今天如果令郎不能交代个清楚,我少不得要向尊驾讨个公道了!”
千面狐大笑而起说道:“原来老弟台来到红柳湖第一件事。就是为了这个,这件事何必如此紧张?来!来!不管老弟台来到红柳湖,是以什么心情而来,我这身为地主的,不能失去待客之道,我要先向老弟台把敬三杯,然后,我再一点一点向你说明!
如果你认为我说的还有点道理,我们彼此哈哈大笑,不存丝毫芥蒂;如果你不满意我的说明,武林中的规矩,还有手下分个高低强弱,老弟台!你看这样可好?”
秦凌筠也起身笑道:“在下敢如此只身前来,少不得都要领教领教!既然蒙尊驾盛情招待,哪有不领情的道理?”
千面狐高声赞“好”,只见他空手对大客厅前一面小鼓,虚空遥点了一下,只听那鼓应手响了一声,大客厅外面立即轰雷样的一声应诺,十几个人从外面蹑足而入,又霎时退到外面去,就在这样一进一出的瞬间,大厅里多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千面狐卞玉一伸手,秦凌筠也不谦让,他便大踏步地走过去,坐在客位上,千面狐坐在主位上,卞璞坐在横头,那小童子随即拿起酒壶,斟了一遍酒。
酒倒在杯子里,呈琥珀色,浓得发腻,香味扑鼻,即使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闻到这种扑鼻的酒香,也要垂涎三尺的。
千面狐卞玉端起手中的酒杯,向秦凌筠说道:“秦老弟台!想必你也知道,红柳湖是一个无毒不备、是物皆毒的地方,到红柳湖来的人,第一就是难逃毒关,不过,今天请老弟台放心……”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端起酒杯,一仰头,喝个杯底朝天,亮过杯之后,他说了一句:“我先干为敬!”
秦凌筠也不迟疑地一仰头,干了一杯。
千面狐放下酒杯,重重地按在桌上,叫了一声“好”,然后他呵呵地说道:“方才我说请老弟台放心,那是说我很钦佩老弟台这份勇气,单身只人,前来红柳湖兴问罪之师,所以,我决不用毒,我要使老弟台相信,红柳湖除了用毒之外……”
秦凌筠抢着插一句:“还会用诡计!”
千面狐大笑说道:“除了用计,红柳湖还有武功,所以今天老弟台尽管放心饮用酒菜。”
秦凌筠淡淡地笑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千面狐!就是你今天敢用千般毒,我也敢吃个酒醉饭饱。我不相信三昧真火,在五腑六脏之内,炼不化你的毒!你的人情我谢了,现在我要向你请教,方才第一个问题,尊驾何以教我?”
千面狐挑起大姆指说道:“我与老弟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老弟台是个人才,渴慕之心久矣!”
他转又一指卞璞说道:“第—个问题是有关你的,你来说!”
卞璞笑道:“若不是秦大侠远路而来,这个问题,我真不愿意答复。”
秦凌筠“哦”了一声,两眼神光四射,盯着卞璞。
卞璞不慌不忙地说道:“秦大侠的香果,本是取自红柳湖,如今为我取回,物归原主,怎么谈得上是一个‘骗’字?本来依家严器重秦大侠之心,些少香果,奉送本无问题,但是家父要迫使武林各派归心,一旦有了秦大侠的香果,计划就要打个折扣,所以才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之下,取回香果,只要一旦武林各派限期一过,秦大侠要香果,红柳湖奉送十个八个,决不吝悭!”
卞璞说得如同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秦凌筠只不屑地哼了一声,当时并没有说话。
卞璞又接着说道:“铜臂丐与红柳湖有点仇恨,最可恨的他又不敢露面,始终是偷偷摸摸地捣乱,所以我只不过是利用别人的力量,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至于虞姑娘的事!……”
他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秦凌筠微微欠起身子,神色十分紧张地问道:“虞姑娘怎么样?你是怎么会想到她,而来败坏她的名节!”
卞璞轻轻地哈了一声说道:“你这句活。岂不是问得莫名其妙么?”
秦凌筠一拍桌子,沉下脸色说道:“卞璞!你说话要小心些。”
卞璞也沉声说道:“因为你说话不小心在先,所以,我才稍不客气,虞慕琴姑娘明明是我的妻室,怎么你要说是败坏她的名节?”
秦凌筠当时一怔,呆了一会,立即回过神来问道:“虞姑娘她现在何处?请她出来一见。”
卞璞说道:“对不住!她不愿见到过去她熟识的任何人!”
秦凌筠突然大怒,扬手就是一掌,隔空向卞璞打过去,口中怒吼道:“你说谎!”
他这一掌怒极而出,其快如风,卞璞已经躲闪不及,只好伸出左臂,迎空一隔,当时咕咚一声,卞璞仿佛被一阵力量推向一边。一个翻身,滚到地上,连翻几个身,才借势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