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面楚歌 [1]
树,越往内里走越粗,草也越来越密,这片森林。就好似亘古以来,就设有人迸来过似的。
荆棘挂破了燕寄云身上的衣服。也刺破划裂了他手臂上的肌肤。旧创的血末乾,新创口的血又流出来了,他,燕寄云,好似丝毫也不觉得痛,仍然用伤痕累累的双臂向前拨动著。
两条腿,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内腑的闷与痛,使他无法记清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向里走著,直到无法再抬动腿的时候,他才在一棵生满青苔的大树根上坐了下来。
用手。把双腿搬成盘坐的形状,他无助的长叹一声,闭上了眼晴,内腑的痛苦仍在有增无减的漫延著,冲撞著。
只凭一种潜在的意识支持著,也可以说是一种往日调息练功时的本能反应。
他心中仍存著那丝有意而却无形的调息意念而已,事实上。他体内澎湃的真气巨浪,他根本就无法控制得住。
汗渗著血,从他全身溢出,那张脸,完全变成了死灰色。
黑夜渐渐拢罩下来了,林中本就黑暗,这时,根本已成一片墨黑了。
只有那么一口气,证明燕寄云仍活著而已。
事实上,此刻他已完全麻木了,麻木。虽然是一种痛苦,但是,比之那种刻骨铭心的奇痛,要好得多了。
燕寄云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了。人,也近乎虚脱了。他相信,此刻只要周围窜出一条小蛇来,也足能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当然,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头上的树枝上,正有个红衣人儿在那里守护著他。
当周身的麻木刚刚开始消失时,黑夜已悄悄的溜过去了,燕寄云此时觉得既倦又饥,但却不想动,他怕再引起那种难以抗拒的痛苦。
身後传来了悉悉嗦嗦的拨草声,燕寄云不得不再度握紧了拖在身边的墨龙鞭柄,心中暗叹说道:“看来我燕寄云是非落在他们手中不可了。”
拨草声越来越清楚了。耳目虽然已不如往日那么灵敏。燕寄云仍能估计出,最多不会超过五尺,他手申的鞭抓得更紧
好像发现燕寄云了,拨草声突然停止了。
一个压低了嗓门的声音轻叫道:“前面那位是燕寄云吗?”
虽然不想费力开口,但却不能不开口,燕寄云冷冷的道:“朋友,在下正是燕寄云,你出来吧!”
头上掠过一丝一袂破风之声,人影一闪,燕寄云前面五尺左右的那棵大树下落下一个苍须霜发,皱纹满面的黑衣老者,那张忠厚的老脸,实在使人难以相信他竟会挤身在歹人群中。
老者上下打量了燕寄云一眼,道:“小哥。你此刻觉得怎么样了甲
冷冷的盯着前面的老者那张忠厚的脸,燕寄云冰冷的道:“尊驾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我,这答复不知尊驾满意不满意?”
脸上掠过一一丝忧色。老者道:“小哥,你真的抗拒不了那丹药的劲力?”
燕寄云冷笑道:“尊骂何不试试看。”
连连摇著手,老者道:“燕小哥,快别误会,时间有限,老夫得与你商量大计,也许,你不记得老夫是渑但我血戟手却忘不了当年令尊待我之恩,老身虽然算不得什么行侠仗义之辈,却非知恩不报之人,小哥,你还怀疑老夫吗?”
轻轻叹息了一声,燕寄云道:“你就是当年家父从少林寺中救出的那个盗经之人?”
老者点点头道:“正是我。”
话落压低声音道:“他们都不知道老夫与你燕家有这么-一段瓜葛,所以才派老夫一何来搜索你,小哥,目前黄山之上,找你的人不下一两百,老夫铑拢到这里来全是三神将门下的毒狻猊与太湖金飞卫所指点的,杨飞虹那老贼虽然在老夫之後进黄山。想来他进黄山决不会比老夫慢多久,此刻,说不定他已遇上金飞卫了,小哥。你如果真抵不住他的话,可得速想脱身之计。”
俊脸微微变了一阵,燕寄云黯然一笑道:“尊驾好意,燕某心领了,尊驾去吧,久留与你有害无益,”
血戟手急道:“小哥,你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生硬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燕某并不想死,但是,今天既然走到这般地步了,也只有一拚了。”
血戟手道:“你能抵得了他丁,
摇摇头,燕寄云道:“我知道抵不了,但是,唉!前辈,你走吧!”
考虑了一阵,血戟手老脸上喜色突然一一闪。道:“小哥,听说飞凤门下一男一女,只有男的离开了黄山。女的没有离开,杨老贼推测,那女的可能是留下来保护你的,你可曾见过她?”
燕寄云点点头。道:“见过了。”
猛一拍手,血戟手喜出望外的急声道:“那就好办了,杨老贼所惧的就是她,小哥,你可能不知追,她的武功比她师兄三寸神面妖高出很多,江湖中人如果犯在她手中,没有活命的,因此就送了她一个外号,叫她血影玉燕以形容她手段的狠辣与人的艳丽,只要有她,他们要动你就耍大费周章了。”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前辈,你只想到了我,而没想到她。”
血戟手闻言一呆,道:“怎么?她不肯?”
燕寄云道:“她没有那么说。”
血戟手道:“你没有求她吧!”
燕寄云道:“我的确没有那么做。”
血戟手叹了一声,道:“唉!小哥,你不开口,她一个大闺女又怎么好开口说要帮你呢?小哥,说句实在话。这是什么时候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像你这样只为一时之意气,呈匹夫之勇。能算得上是尽孝道吗?”
轻轻的叹息一声,燕寄云道:“这个我知道……”
血戟手急声道:“那就行了,小哥,你可知道她可能到什么地方去了吗?我去伐她去,好歹也要把她请来,老夫自知技艺差人太远,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坚定的摇摇头,燕寄云道:“不用去了。”
血戟手道:“你这是怎么了呀芦
淡漠的,燕寄云道:“前辈,你能确知当今武林之中,是谁在暗中主持著要取燕某这条命的吗?”
血戟手一呆,道:“这……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听过血剑令这三个字吗?”
老脸突然一变,血戟手脱口惊叫的道:“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