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含笑葬师 [7]
怪叟冷笑着接道:“有这种想法的,全是糊涂蛋!再想想看:十二奇绝,两老占去两席,就算奇、绝么?既然不可能,那么,两个老儿要真知道了老夫是谁,他们会在乎么?”
金剑丹凤点点头,上官印也忖道:“是呀,我怎未这样想?”
怪叟得意地哼了一声道:“这就是兵法上的出奇制胜,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攻着对方弱点,令对方由疑生惑,一切就好办!”
上官印止不住暗笑道:“而尊驾的弱点就是经不起激。”
怪叟洋洋自得地说下去道:“知道两老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吗?怕惹是非!哈哈,说到这里,可得谢谢咱们那位老魔女了!”
上官印一怔,脱口道:“天魔女么?”
怪叟豆眼一翻道:“别的会有谁?”
上官印正想再问:“这跟天魔女有什么关系?”
金剑丹凤忙使眼色,同时笑道:“哦!真的?有趣,有趣,您老快说来听听看。”
怪叟顿又眉飞色舞起来,转向金剑丹凤点了点头道:“知道么,娃儿?这次,老魔女的重九七十大寿铺张得很,别的人,老夫不知道,老夫我,却早在三个月前,就接到了一份大红喜帖。”
金剑丹凤哦了一声,上官印忽然摇头道:“不对!”
怪叟怒喝道:“什么不对?”
上官印又摇了摇头道:“终南我家没有接到。”
怪叟豆眼一瞪道:“你刚从家中来此么?”
上官印一怔,忖道:“对呀!事实上我已好几年没回去呢。”
他本想再引追魂丐和迷糊仙二人写证,忽又想及自己一直还没有跟追魂丐交谈过,而迷糊仙也已好久没有见到,他们目前或许已经接到,也未可知,这样一想,便没有再开口。
怪叟见他没有话说,这才悻悻然又转向金剑丹凤道:“老夫接帖后,认为有顿好吃喝的,很不错,虽然那时离寿期还远,但心想早点出来活动活动,健一健肠胃,也是佳事。”
“路过长安,适逢华山武会,赶去凑热闹,不意遇上那两个老儿已先老夫一步而到,老夫对两个老儿本无芥蒂,但见他们独占中房,不禁大感不快。”
“老夫知道,对这两个老家伙,文说,他们不会理睬,用武,老夫也无把握,而且为了争房间与名满天下的两老大打出手,也不成话说。”
“当时,老夫灵机一动,忽然想及,这两老儿惫懒之极,无端至此,莫非也与老夫一般,系接获魔女请帖,先期出来散散心,偶尔凑巧前来观光的?既是这样,老夫何不如此如此?”
“老夫计议一定,于是于进门后,首先传音道:重九寿筵上,你们两位可以坐首位,交换条件,现在这间中房让给老夫底下,这才开声叫他们:让开,让开,快”
“两个老儿知道能接获魔女请帖的人不多,又自信能接获魔女请帖的人他们决不会不识得,老夫这一说,既表明老夫是被请佳宾之一,且能一眼看出他们也已接获请帖,而他们却不能识出老夫是谁。”
“于是两个老儿傻眼了,面面相觑之下,好像说:这人有魔女请帖,咱们却认他不出,你说怪是不怪呢?”
“俗云疑心生暗鬼,便是这种情形。两老心中没有怕的人,但是,一个疑字,却令他们受不了,他们知道,他们占上房是犯忌的,现在不让,只有翻脸动手,可是,两老是为争一个房间而跟人动手的那种人吗?当然不是,老夫早看中了的,便是这么一点点他们的弱点。”
“一进,两个老儿实践了他们奉行的哲学:让人不是怕人,退后一步,天地自然宽。非常可笑的,拱手让出中央那间上房!”
怪叟说至此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转向上官印笑骂道:“全本空城计,至此唱完,去不去,是你的事了!”
上官印失望非常,因为他知道,怪叟这番话,一点也不可能有假,那么,他想:
不能知道他是谁,失败的,岂不还是我?”
正待筹谋他策时,怪叟望了望天色,忽然叫道:“天都快亮了,还跟你们这些娃儿胡闹,真是无谓之事。”
金剑丹凤笑了一笑道:“有事支配就请赶快呀,天一亮,我们之间的赌约就要宣告结束啦!”
怪叟头一点道:“正是为此。”
金剑丹凤见他不是说笑,不禁一怔,就这时候,怪叟已自怀中取出一个皮纸封袋递向金剑丹凤手上道:“照址送去,立即上路!”
金剑丹凤接过一看,忽然惊喜地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上官印一呆,忙问道:“知道了什么?”
说着,便想走上去看,怪叟喝道:“站着,没你的事!”
金剑丹凤扮了个怪脸道:“知道了他是谁。”
怪叟迅又向金剑丹凤喝道:“谁要你多嘴?叫你上路听到没有?”
尽管怪叟喝骂,这时的金剑丹凤却一点不以为意,笑嘻嘻的一转身,脚步尚未跨出,忽又转过身来望着上官印,欲言又止。
怪叟沉下脸来道:“等什么?”
上官印也忙挥手道:“前辈如此吩咐,大姐就快去罢。”
金剑丹凤眼眶一红,垂头低道:“英妹的事怎办?”
上官印忙答道:“等你回来一道去找好了。”
金剑丹凤望了望怪叟,怪叟冷冷地道:“她回来不会太早。”
上官印暗暗一怔,忖道:“要去什么地方?”
正想着,怪叟已然冷冷接下去道:“那黄衣女娃儿你们不用担心,交给老夫去找也就是了,她如已死老夫爱莫能助,否则不抓着她,老夫也不甘心呢。”
金剑丹凤闻言,为之雀跃不已,一面使眼色,一面摆着手道:“那么,印弟,放心吧”
似怕怪叟发觉她以眼作弊,又扮了个怪脸,转身如飞而去。
上官印呆呆地望着丹凤逐渐消失的背影,心头茫然,他想:封袋上写的什么,竟令丹凤如此高兴?”
丹凤原是那样为上官英担忧,怪叟一诺,便令她忧心尽去,难道那封袋上对此也有什么启示不成?”
怪叟说,丹凤不会回来得太早,可见丹凤对此刻要去的地方,一定很远很远,丹凤不为离别黯然,反因离别而喜悦,这又何故?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便是丹凤今夜此刻之出现,纯属偶然,而怪叟封袋上的字,却显然早就写成,难道这是一封随便什么人都送得的信函?假如随便什么人都送得,丹凤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如有所获的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