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将计就计 [8]
寒松龄冷淡地笑了笑道:“很好,寒某也同样的没有时间与你们这些跳梁小丑闲聊。”
话落俊脸突然一沉,阴沉冷冽地道:“卜朋友,寒某虽非什么侠义中人,但今天四位却是死定了,朋友,你死的理由就因为你是三佛台的走狗。”
恰在这时,那边传来一声惊魂动魄的凄厉吼声,声音虽然不是发自卜运仁口中,但却已足够令卜运天不安了。
忍不住一转脸,卜运天恰好看到金流星被雷电追魂云飞龙一脚踢出两丈多远,滴滴鲜红刺目的鲜血,一滴滴的从云飞龙左手斜握着的短剑剑尖上滴着。
“朋友,你的下场会比他好些,起码,你用不着流血。”
寒松龄冰冷的声音把卜运天吓了一跳,倏然扭过头来,卜运天以短促而冷酷的声音道:
“寒小辈,亮剑吧。”
冷冷地,寒松龄道:“卜云天,对你,还用不着。”
又是一声惨吼,声音仍然不是卜云仁的,显然魁星刀向飞也完了。
情势突然急转直下,越来越不利了,卜运天猛然大吼一声,挥手一招“飞瀑怒潮”,手中利剑洒出漫天冷芒,凤起云涌般地卷向寒松龄,手法快得令人眼花。
距离近在飓尺,卜运天深信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就算取不了寒松龄的性命,最低限度也要让他带点彩头。
然而,事情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只觉得寒松龄晃动了一下,眼前便空荡荡的-无所有了,急如狂凤暴雨的一剑,就那么完全落空了。
“卜运天,依靠三佛台,你曾得意地横行过,但是……”
听声辨位,卜运天左足足跟支地,旋身连攻出七剑,范围广达两丈方圆。
“但是,那得意的代价,却是二位的两条命。”这次,声音就在头顶上。
人在空中,没有借力之处,这该是个大好时机。卜运天原本向四周挥动的利剑,突然改了方向,如同一朵银色浮云,平整迅捷的向上托去,这次,他看清寒松龄的位置了,虽然高在二丈以上,但他相信除了垂直落下来之外,寒松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心中的紧张,立时消除了不少。
寒松龄的确是在垂直向下落着,但是,落下六尺左右之后,右手突然向下连拍出四五掌。
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但是,卜运天却突然觉得剑上如同压上了一座自己无法举起的山岳,而且,那山岳的重量,正随着寒松龄急剧下降的身子加重着。
虽然,卜运天有十二成把握这样坚持到底,必能把寒松龄断送在自己剑下,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能支持得住那种急剧增加着的压力。
那朵原本托上去的剑云开始向下沉了,卜运天挥动的手臂也越来越慢了。
青筋根根暴浮在卜运天的太阳穴上,他用力过度而血丝密布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下降的寒松龄,手中的剑除了下降再下降之外,却丝毫无法迎上去。
那份自信与把握,被他自己不争气的右臂完全摧毁了,卜运天大吼一声,飞身向后倒射出五六尺远,在他落地的同时,寒松龄双足也落在雪地上了。
“卜运仁,往哪里跑。”这是山君易居贤的声音。
喘息不定的卜运天,眼看着老二卜运仁向坡下飞逃而去,也眼看着山君易居贤追了下去,第一个涌上脑海的念头就是想逃。
冰冷地,寒松龄道:“朋友,你该有自知之明,你快不过我。”
心头突然一沉,卜运天呆住了,他相信寒松龄比他快。
收回目光,卜运天苍白着脸,冷笑道:“姓寒的,老夫自知确实快不过你。”话落深深吸了口冷气,提足了全身力气,他冷声道:“姓寒的,你吩咐吧。”
声音平淡得使人觉得全身发僵,寒松龄道:“卜朋友,你的命。”
虽然明知道这将是必然的后果,但是,寒松龄的冷漠与平淡,却使卜运天呆住了。
呆望了寒松龄许久,卜运天才淡然地道:“姓寒的,没有理由与借口?”
寒松龄冷冷地道:“寒某以为用不着。”
低头看看手中的剑,然后,缓缓地举了起来,卜运天此刻突然觉得这柄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利器,指向自己时,竟然如此沉重。
调转剑尖,指向自己心窝,慢慢的,他把剑尖抵住在衣服上,虽然,依旧硬朗地站在那里,那张老脸却已白得毫无血色了。
盯着寒松龄,卜运天强自镇定地冷笑了一声道:“姓寒的,想听几句仟悔的话吗?”
寒松龄冷淡地道:“朋友。你我都认为没有那个必要,是吗?”
缓慢地点点头,卜运天道:“不错,是没有那个必要,姓寒的,言辞与武功上,你都占尽了先机。”
寒松龄淡淡地道:“可要寒某助你一臂之力吗?”
老脸突然一沉,卜运天猛然一咬牙,右手用力向胸前一拉,锋利的剑刃轻快地穿胸透背而出。
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三步,卜运天吃力地道:“老夫用不着你。”
冷漠地点点头,寒松龄道:“卜朋友,撇开你我的立场说一句,你算得上是条汉子!”
颤抖的手臂使尽全身力气把剑拉了出来,血如疾箭般的向前喷洒而出,卜运天颤声道:
“出……出自你……你口……难……得”“得”字在他仆跌在雪地上的时候吐了出来,也是他有生之年说的最后一个字。
雷电追魂与四绝书生互望了一眼,他们彼此都觉得对方的脸色不大正常,因为,寒松龄的不动声色的神态,使他们觉得奇怪,也觉得难以了解。
由激烈的变动中突然归于静寂,这种急剧的变迁使人觉得格外难以忍受。虽然,这种时间还没有多久,已使在场的四绝书生与雷电追魂觉得如同静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