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缘绝学 [8]
老二抽冷子石破天惊的一掌印来,声势惊人,好在她早作戒备,不敢大意,忙将早已凝聚的真气,倾注右腕,加上十成力,挫腕迈步,一掌推出,这等内家掌力,挟雷霆万钧之势,怕不有千斤以上劲道,纵然是石头也要被击成粉末,那还不一掌将古作信震得跌坐地上。
另外一重原因,是姑娘身怀至宝,古作信的掌力伤不得姑娘,古作信又骄傲托大,未用尽全力,才吃了这次大亏。
虽说是她一出掌就伤得名震关外的高手,自己亦为对方雄劲浑厚的掌力震得稍晃了下,心中惊忖道:“这瘟生确有把蛮力,名不虚传。”
古作义将老二的伤势查看一阵后,招呼古作信凝神运劲疗伤,然后连着两个健步,跃落姑娘身前丈许,翻着双怪眼,再度愕看着姑娘。
他一向狂得目无余子,这时却显得极为慎重,完全不是平日雄霸塞外的横态,一脸惊疑神色,不停的在变化,他是在自个忖想:“凭长白门雄霸关东的《寒冰阴掌》,功力何等刚猛阴柔,掌毒又霸道至极,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难挡得住二弟全力施为的一击。眼前这年不满双十的少女,竟然会是一内家高手,不但能接下二弟这一掌,并且反将二弟震伤,功力精纯,可想而知。以我弟兄二人在武林中的万儿,今天要不出手将这娃娃收拾下,替老二找回场面,那真算是栽到家啦!今后中原道上,长白双凶如何能立得了足?”
才作沉吟,陡然怪眼翻得一下,耸了下吊额眉,又忖道“娃娃掌力不弱,倒不知她兵刃上的功夫可及得上我的蛇头拐……”
他打好主意后,寒着一张快要冰冻了的脸,沉声说道:“姑娘武学确有过人造诣,但古某不揣愚味,意欲在兵刃上讨教姑娘几招绝学。不知姑娘可肯赐教否?”不管他将一副狂态敛去,姑娘仍是一撇樱唇。从鼻孔中冷嗤了一下,极尽讥诮之语气,淡淡的说道:
“姑娘是主随客便,只要你划下道来,他就是你的好榜样。”说时,春笋似的玉指,点向跌坐一旁运气的二凶。姑娘是从小被师父娇宠惯了,武功诡异,莫测高深,养成了她一副目中无人的狂傲妄为性格,说话哪有分寸和轻重怎会给人留下丝毫余地,这时说来,语气中含的轻蔑和鄙视,是谁也不能忍受。更何况她今晚的对手是凶残成性的古作义。这姓古的虽说是城府甚深,但他是关东道上成名露脸的汉子,大丈夫是头可断,血可流,怎能受得住如此大辱。
他气得猛咬钢牙“咯吱”直响,凶光陡增,双眉凝煞,仰视夜空,张口“哈哈……”一阵狂笑。
想是他太已怒极,声如雷鸣,响彻云霄,然后一低头,皱了下吊客眉,凶睛瞪着姑娘,说道:“我古某人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张狂放肆,娃娃,说不得古某今晚不领教你的绝学是不行啦!”
这魔头怒极,姑娘一瞧他那双寒光暴射,隐含杀机的凶睛,机伶伶打了个冷噤。暗中一哆嗦,暗叫了声:“啊呀!好怕人喏!”
虽说是她艺高人胆大,毕竟才十八岁,况且女人家先天性就生具了一副脆弱的情感,在这种深夜荒郊,面对着这对似幽灵的怪人,不由得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呆停着不前。
但姑娘究竟不是平凡人物,那一丝寒凛,瞬间即逝,倏的也是一脸娇嗔的叱道:“废话,手底下见功夫,还等什么?亮兵刃啊!”
古作义是气得怒不可遏,闷不吭声的右手一划,一抖手中蛇头拐,进步探臂,便向姑娘面门点去,拐势如龙,手法极快,毕竟是高手,出招不同凡响。
哪知招才递出一半,突觉眼前一花,胁下风声凛然,一股刺肤侵骨寒风袭到,登时令他悚然大惊,不进反退,一沉左腕斜刺里一跃,拐尖直拨姑娘那只凝脂似玉的手腕。
姑娘虽失先机在前,见拐尖拨到,即疾撤右掌,展开惊世绝学,变掌为指,娇躯微晃,玉指斜飞,左手向下猛切古作义右腕脉门,右手箕张,上罩面门,中食二指直点双睛,无名指点截“眉心”穴,拇指反扣“太阳”要穴。一招四式,凌厉无匹,端的非同小可。
古作义为姑娘奇诡莫测的一招相逼,当场无法化解,如不撒手丢拐,扬右掌救面门一招,姑不论那点向双睛的二指,定将一双招子废掉,这眉心与太阳两穴,可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如被点中,定得命废当场。
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古作义心惊肉跳,暗自忖道:“如果撒手丢拐,无异认栽服输。”
不过如此以外,又无他法解救得自己,在名誉与性命两相衡量下,不敢再作犹豫,登时右手猛撤,顺势上撩,堪堪挡住面门的一招。
也是姑娘太爱极美书生,不愿替翠柏山庄结此强仇,是以,左手临到古作义面前之时去势稍缓,才容得古作义化开,否则以姑娘快速绝伦的手法,再有两个古作义,恐也难逃此一击。
古作义虽是将姑娘一记险招化开,人可吓得心魂出了窍,左足一顿,双肩连晃,陡然向后暴退丈余,两只怪眼瞪着姑娘不发一语。心中不由七上八下的乱打转,真是惊诧万状,难以言谕。
这种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三招不到,以他浸淫了数十载的独门兵刃,被人家逼得丢杖弃拐,输得心服口服。
姑娘这几招确实使得漂亮,但姑娘也暗惊对方招式精绝刚才是姑娘以险招进逼对方弃拐,心中有数,这一招如果被古作义化解掉,姑娘准得逼着要亮出兵刃。当然,姓古的稳败无疑,但要赢他,怕不是十招八招即可收功。
她虽是因之心惊,但毕竟是打赢了,一高兴,噗嗤一声脆笑,一张娇嫩似雪的脸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娇媚至极。
眨了眨大眼睛,嘴角一撇,挂落一个俏丽的甜笑,说道:“怎么着?是不是不服?不服气再打一架如何?”稚童心性,她可说是不懂一点人情世故,她不管姓古的听完话后受得了不?正因为此,才显得出她的天真无邪来。真是心如赤子,纯真、坦率,无半点杂念。
古作义自知再打也讨不了好去,遂双手一拱,-然说道:“姑娘神技惊人,古某拜服,敬谢今晚所赐,容后再有机缘,自当再拜领教益,可否请姑娘将师承门派及芳名见示,以便今后再见时有个招呼。”
姑娘一扬黛眉,恨声说道:“少废话,你想报仇吗?好!告诉你,姑娘就是天山玉凤。”
古作义茫然若失,心中疑念顿生,忖想着:“可不知年来在关洛道上闹得天翻地覆的魔头鸳鸯女玉风,不知是不是就是她?”心中不免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