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逢场作戏 [2]
“对,就是这两个凶魔。”擎天杵指着尸体已被翻起的裤管及袖筒笑说:“这假臂及假腿就是证据,到时候侯爷可记得在总督面前说几句话作证,两千两银子就属于侯爷的男女管家所有了,想起来就会乐上老半天,小姗,你说如何?”
“好主意,这种赏金不拿白不拿,爷该不会向我及宋叔争这区区的赏金吧!”毒狐娇笑说。
“谁敢与你争呀!但我却怀疑你们能否顺利领得到赏金,光凭空口说白话,无凭无据,怎能取信予人?”
“这个您请放心,侯爷及总督的话就是证据,五城兵马敢不发?何况咱们等于是替他们销了案子,对上有了交代,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擎天杵满怀信心地说。
沈野一看天色,向两人道:“时候已不早,咱们该回去了,此地就让龙老他们负责善后,免得农庄中那三位在着急!”
太平门附近横街有一座古老的宅院,主人据说是姓韩,早于三年前迁往京都定居,宅院委托亲戚代管,偶而接待往南京的亲朋好友。
宅院因位于横街,而且紧接城墙,因此其邻近很少有人经过,亦很少有人会注意这座宅院究竟住的是什么人。
这种古老宅院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重房叠屋,连大白天都会使人感到阴森森的。
三更初。
内厅党上的两张大椅上,分别坐着一个人。
右首,坐着上次曾出现于朝阳坪,八位青抱人中那个鬃角微白的为首青袍老人。
左首是个穿黑色逸地长袍,黑巾蒙面的神秘人物。
堂下,两列交椅上也坐了七位青袍人及一位蒙面黑袍人。
灯光幽暗,偌大的内厅,仅点了两盏光度黯淡的小灯笼,倍增神秘阴森的气氛。
脚步声急促,厅口勿匆进来一位青衣人,及黑衣蒙面人,两人衣衫及手上均沾有血迹,气息不匀,似乎经过长途疾奔。
所有的人神色一懔,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分别趋前向堂上默默行礼。
黑袍蒙面人的蒙面巾一阵颤抖,倏地站起,目光炯炯地死盯着两人,久久方厉声问:
“他们均已完了?”
“禀会主,是的,全部都完了。”黑衣蒙面人有气无力地说。
“是在何处发现的?有无可船幸存逃出来的人?”
“属下等依据目击者所述,分别在双连坡附近找到三个埋尸处,经清点尸体共四十七具,与苏州来人数量相符合,证明无任何人生还。”黑衣蒙面人恭声回答。
“师兄,你都听见了,难道你真的不念师门之情而袖手吗?”左首的黑袍蒙面人软弱地回答,面向左首的青袍老者说。
“你们监视的人不是回报说,沈野一整天未曾离开农庄吗?怎么又怀疑是他呢?何况他根本没有那些刀客同伴或属下!”青衫老者反驳说。
“不论今天的血案是否是他干下的,但我的要求仍然不变。本会中确实无人能对付得了他,我不曾要求师兄襄助我的大业,只是要求师兄倾绝魂谷之全力摆平他,无碍于师兄的原则,师兄又为何吝于援手呢!”
“师弟,不是师兄不肯帮忙,而是确实无能为力。为兄在朝阳坪目了睹他的功力造诣,纵使倾全谷之力亦无胜望,何况她与沈野有感情牵连,你我怎能不为她的幸福着想呢?别忘了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能忍心破坏她一辈子的幸福?”青袍老者摇头拒绝。
“必要时我会如此做的,目前已是必要的时机,我不能放过任何可资利用的人与物事,否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实在不甘心!”黑袍蒙面人坚决地表示。
青袍老者提出警告:“你虽能告诉她你是她生父,但你能告诉她你是风神会的会主?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你就此真正失去了你的女儿!”
“我不要求她制他死命,只是要她制住他,控制他,让他离开南京远远地。假如她认我这个父亲,就应该为我尽这份心力。”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她虽然是你亲生的骨肉,但自小就由我夫妇抚养长大,亦等于是我的骨肉!你如果坚持这么做,我一定会这么做,我-定会阻止的。自小你没付出-分父爱,及长大你却要将痛苦赐予她,这样公平吗?我目前唯一要做的,是让她离开他。不过问你与他之间的恩怨,这样做,我想可对得起师父生前对我的授艺恩情了,希望你自今以后别再来烦我,你可以走了。”青袍老者态度坚决地说。
‘难道师兄真的不顾师门情谊了吗?”黑袍蒙面人不死心地问。
“正因为顾及师门情谊,我才如此。”青袍老者正色说,语意不容人误解:“你是恩师的独子,咱们应比-般的师兄弟更亲密。恩师仙逝后,我这做师兄的为顾及私情,未能及时阻止你为祸江湖,业已觉得愧对恩师了,怎能再济恶助虐?因此,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对你的作为不闻不问,留一份情谊,纵使被同道唾骂,我也只好认了,对你及历门,我只能做到这么多。”
黑袍蒙面人长身面起,一打手式,前堂下两个同伴出厅而去。
此时,内厅通往堂后的门后。一条黑影亦-闪而逝,空气中留下一丝淡淡的幽香。
堂上的青袍老者微叹-声。扬声向堂下座位上的七位青袍人问:“各位贤弟助愚兄的决定有何高见?”
“属下等认为谷主如此做,对他已情至义尽了,假如他仍有一分良知的话,就不该提出这种要求,以免陷谷主于不义。绝魂谷虽非武林正道,但亦不会像风神会用血腥手段为祸江湖,咱们七兄弟必与谷主共进退。”下堂首座的青袍人诚挚地表示态度。
“我晓得如此做,一旦被同道获悉我与他的关系,必将遭人非议,但这又是无可奈何,我不能以高压的手段阻止,说实话,根本无力阻止,只好不闻不闻聊表心安而已。”绝魂谷主无奈地说。
“这个人野心很大,阴狠贪婪,连谷主祖传的玉屏风他都会派人盗取,根本无视于师门情谊。谷主,咱们应严防他反脸无情,对本谷人采取不利的行动。”堂下第二位青袍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想他还不至于绝情到这个程度吧!我到底是他的师兄,他该不致于……”
“谷主,老二说的非常有可能。小姐送回玉屏风时。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准备将玉屏风堂礼物送给京都某-大员。这中间就有学问了,一个江湖豪霸用得着马结朝廷大员吗?他的用意何在?这一点定要弄清楚,莫非他志在大明江山?属下猜想小姐在沈野身边时定有所闻,谷主不妨伺机询问小姐,必将有获。假如属下所疑是实,咱们绝魂谷日后必将会遭受株连,问题就非常严重了。”堂下首座青袍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