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灵夫人 [4]
二老相交深厚,平素说笑已惯,是以补锅怪人虽一再挖苦,青灵上人仍不以为忤,毫不在意地道:
“补锅老莫逞口舌之利,要知这灵石仙乳,取出一久,功效便差,你再不吃,可就要都成废物丁。”
补锅怪人笑道:“我怎会不知此理……”话未说完,已是一饮而尽。
青灵上人道:“这真是牛饮……”
补锅怪人闻言两双小眼一翻,怪声怪气地道:
“在你这里作客都难,这么一杯东西,不喝又不是,喝快了又说我是牛饮,你说我应该怎么喝才对?”
青灵上人笑道:
“你这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废话少说,我先为这娃儿看看他那病可是有办法治疗没有。”
古沛在旁静听二老互相调侃,甚觉有趣,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强自忍住,这时突闻话题转到自己的怪毛病上来,不觉面色一肃。
青灵上人起身对古沛招手道:“跟我来。”
古沛跟着青灵上人在洞中转了两个弯,来到一间丹室之中,青灵上人令古沛脱去外衣,仰卧在石床之上。
返身在一个玉匣中取出三支金针来,在古沛的“百会”、“丹田”、“涌泉”三穴上试了一下,摇首道:
“于老儿言之不错,如强用金针渡厄之法把你体内戾煞之气逐出,你那身功力也必随之而去,未免太可惜了。”
古沛希冀地道:“上人可有他法?”
青灵上人摇了摇头说:
“如论武功我虽较于老儿胜上一筹,但在医道方面却是不相上下,他既无法,我也是无能为力。”
古沛满腔希望之火顿如红炉炭落入水中一样,迅疾地被扑灭了。
青灵上人安慰地道:
“你勿失望,我虽无能为力,但如得习过天龙禅功的佛门高僧为你施大梅檀神功,不假药石之力,即可将你体内戾煞之气化诸无形。”
古沛凄苦地道:“但这天龙禅功乃是禅宗秘技,早就失传……”
青灵上人道:“我却知当世即有一人,或曾习此神功。”
古沛惊喜地问道:“谁,在什么地方?”
青灵上人道:“此人乃是禅宗高僧,法讳智旭,就住在峪后灵峰绝顶之上。”
古沛惊疑地道:“我自幼在普陀长大,怎会不知禅宗有此人?”
青灵上人道:“他在此闭关已近百年,辈份较禅宗前任掌门人无住圣僧仍要高出一辈,你怎么会知道?”
古沛闻言胸中希望之火不禁又燃烧了起来,遂决定俟此间事了,立即上雪山寻那名奇僧。
时光易过,不觉已是六日过去,却仍未见雪山三魔到来,峪中诸人正自等得焦急,青灵上人的五弟子上官荃突自峪前驰返,禀道:
“峪外来了一个怪人,自称是雪山三魔弟子,要见师父,我和四哥请他在峪外稍候,他却不听。
我二人阻拦不住,现他已被困在阵中,四哥在彼守伺,以免他误陷死门,教我驰返禀报,以求定夺。”
古沛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怒道:“雪山门下怎恁多蛮横之徒,我今日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上官荃道:“那厮武功着实高得很,小哥切勿轻视。”
古沛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就是雪山三魔亲自前来,我也不放在眼内,何况他门下弟子。”
上官荃怎知古沛之武功已臻深不可测的程度,一见他不听良言,心中不禁有气,暗暗地道:
“这小子可真狂妄得可以,雪山三魔凶名早着,连师父那高武功对他等也都畏惧三分,你这小于却说不把他放在眼内,稍时非叫你当众出丑不可,也就不再言语。”
青灵上人道:“我们去看看吧。”
到得阵边只闻阵内掌风呼呼,声势甚为惊人。
原来青灵上人门下小弟子傅孟乾自上官荃去后,即在阵中守伺,见雪山门下怪人已被阵法所惑,渐向死门移去,遂陷身阻拦。
那怪人不知他一番好意,以为他想藉阵法之助,报阵外失招之辱,不容他分说,即出招猛攻,傅孟干被他激出真火,二人遂在阵中恶斗起来。
怪人武功虽较傅孟干高出不少,但傅孟干对阵中地形极其熟悉,是要占不少便宜,因此缠斗良久,仍是不分高下。
青灵上人也在阵外唤道:“孟干住手,速带他出来。”
傅孟干怎敢违青灵上人之命,立即停手后退,怪人知道青灵上人已经到场,也就住手,他在阵中迷失了方向吃足了苦头,再也不敢大意,紧紧地跟在傅孟干后出阵,不敢擅离,生惧怕又失陷阵中。
古沛仔细打量了怪人一番,但觉怪人长像果然甚怪。
只见他身高不足五尺,横量倒有四尺,塌鼻子,招风耳,两支眼睛却小的可怜,深深地藏在xxxx之中几乎看不见。
身着一件黄色葛布长衫,紧紧地裹在身上,满头乱发丛生,混如蔓草,状甚滑稽,不由哑然失笑。
暗道:“怪不得他如此蛮横,原来竟是个半人半兽之辈。”
那怪人一出阵后,立即傲慢地眯着一双细眼,一扫众人,冷冷地道:“哪个是青灵上人?”
青灵上人涵养工夫深,闻言不以为忤,古沛少年气盛,对他本又无好感,怎生忍得住他这傲慢的态度,不由怒火勃生。
倏自人丛中闪身而出,闪电电似打r怪人两个耳光,叱道:“蠢猪,青灵峪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古沛功力何等深厚,这两掌虽未尽全力,那怪人可也禁受不住,两颊立时肿起,大牙被打掉两颗,鲜血汨汨地自口角流出。
怪人平素蛮横已惯,怎受得住这等耻辱,怒叱一声:“小狗找死!”
也不想一想自己究竟是否是古沛韵敌手,伸出两双粗短的手臂便抓。
古沛冷叱道:“蠢猪,还敢撒野。”
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法,转眼已将怪人脉门扣住,怪人那里禁受得住,顿如杀猪般惨嗥起来。
古沛笑骂道:“不中用的东西。”
顺手一甩,即将怪人掷出丈外,良久,始缓缓地爬起身来,犹是呲牙咧嘴,一副痛苦难禁的模样。
上官荃先以为古沛夜郎自大,对他甚是不满,当下始知古沛果有真才实学,不是妄言欺人之辈,反倒甚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