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
这一项资料,已可证明他母子与化血门完全无关。
“欧姑娘的才慧,真是罕见匹涛,古人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是至理名言,贫尼年老昏庸,已经不行啦!”
董公川毫迈的大笑,道:
“梅庵主这话从何说起?欧阳姑娘诚然是一代才女,但梅庵主仍然是当今武林的中流砥住。如果你也自称老迈,兄弟这把老骨头早就该入土了!”
赤练蛇祁京那对斗鸡眼转来转去,谁也不知道他在瞧谁,更不知他肚中要冒什么坏水。
峨媚派程一尘道人说道:
“本来这次聚会,原意是交换一点情报和意见,谁知……”
他忽然有所警觉地停口不说,目光转到欧阳菁面上。
欧阳菁何等精乖,立刻晓得他们对自己大有避忌,心想:
“只要你们不移到别处去谈,我定能探知你们说些什么。”
当下微笑走出去,到大门外才转身向众人说声再见,便飘然走了。
众人一看那查思烈还抱着黑猫发楞,都不在意,程一尘道长继续说道:
“万想不到血羽檄事件又在此时发生,这与咱们聚会之举,似乎大有关连呢!”
青龙令三当家许太平打个哈哈,道:
“就算化血门查家死灰复燃,咱们亦何惧之有?”
梅庵主灰眉一皱,心想这许太平末言先笑,口气中充满了杀机,实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她正要开口,只听祁京阴森森的说道:
“按理说化血门应无死灰复燃的可能。昔年之事,兄弟也曾亲身参与,事后并且是由兄弟点算死者的数目,那化血门上下大小,连仆婢厨子一并计算,并无一人遗漏。”
他提起了昔年杀戮之事,渐渐兴奋起来,又道:
“当时兄弟也唯恐查家有人漏网,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处理不当。”
众人都惊讶地望住他,梅庵主忍不住讽刺地道:
“怎么?祁施主觉得太辣手太残忍了么?这倒是使人不易置信之事。”
祁京冷冷道:
“兄弟平生从不戴上假慈悲的面具,化血门的神功,天下谁能不怕?因此斩草除根,当时实有必要。现在回想起来,咱们的仇是报了,但东西呢?咱们谁也不曾找回失物,是也不是?假如留下活口,咱们就不难找到藏宝之处了,兄弟只是后悔这一点。”
樊泛捋着颏下黑髯,大声道:
“祁兄这话很有道理。十六年来,大家都放弃了搜回失物之想。然而最近连接两次出现的血羽檄,是怎么回事呢?”
不嗔大师道:“那化血真经已誊抄了七份,每派都保管……”
他话末说完,祁京已冷冷道:“不嗔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嗔大师也自面色一沉,峻声道:
“贫僧提醒大家一声,今日的情势,比十六年前复杂的多。”
全屋之人,听了不嗔大师的话,似乎都触了电一般,个个怔了一怔,随即无不面色起了变化
不嗔大师的双目睁得比平时大了许多,环视众人一眼,沉声道:
“诸位都泛露沉重的表情,可见得贫僧的话,大家早就想到了,不过人人都藏在心里,谁也不肯首先讲出。”
别人不开腔不算奇怪,那赤练蛇祁京居然也默然不语,可就使得屋子里的气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紧张。
不嗔大师逐一看过各人的表情,这才又说道:
“十六年后的今日,化血门查家既已不存人世之上,反之却有七个家派都拥有化血真经。据贫僧所知,这部真经第一页就是“血羽檄”秘决大法,贫憎深信目黠指出了这一点,将对澄清这迷雾般的局势,大有裨益。
荆山梅庵主接口道:
“不嗔道友,须知这话出自您或程道友口中皆可,旁的人纵然心中大为起疑,也不敢提及……”
程一尘颔首道:
“梅庵主此言甚是,目前只有敝派和少林寺的弟子遇害旁人自然感到不易措词了。”
祁京直到此时,才嘿嘿冷笑两声,说道:
“即使是有人被害的门派,亦不能全无嫌疑,这一点必有不少人同意。”
程一尘面色一寒,道:“祁兄这话只怕有欠考虑。”
祁京道:“兄弟自然有点证据,方敢开口。”
程一尘一面提聚功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口中冷冷道:
“好极了,祁兄有何发现?”
祁京眼珠转来转去,使别人弄不清楚他究竟在看谁?
他道:
“既然程真人下问,兄弟只好坦白说出。据我所知,贵派的一位与程真人齐名的高手,亦在这开封府城之内,是也不是?”
众人的目光转向程一尘,但却没有一对眼睛露出惊讶之色,只不过是瞧看程一尘的反应,以及看他如何回答而已。
程一尘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的表情,随即淡然道:
“不错,贫道的师弟陆一瓢也来了,但这算是什么证据?”
祁京道:
“兄弟的用意只是指出程真人并非孤身北上,别无其他的用意……嘿,嘿……”
但人人皆知祁京的指证,乃是暗示峨媚派既然另有高手在开封府中,则今日所发生的血羽檄一案,峨嵋派自是不能置身事外,应当也是有嫌疑份子之一。
梅庵主在房中现出身形,冷冷道:
“那么祁施主呢?贵派的高手都在家里?抑或也有人在开封府中?”
祁京发出一阵干笑,心中却迅速想道:
“这老尼到底知道了多少呢?假如我出言否认,她便如何?”
这个心念电转般已掠过脑际,她随即应道:
“梅庵主你试猜怎样?”
梅庵主道:
“贫尼不必猜测,贵派三大高手之一的十步断肠屠大敬施主,眼下就在开封府地面之内。”
祁京假笑一声,道:“梅庵主好灵通的消息啊!”
这时大家都感觉出这七个门派中,峨嵋与华山这两派,似是已有某种程度的默契了。
祁京的话声只略略一顿,但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