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5]
他知道,刚才那名黑衣人不是嚼舌自绝,而是咬碎了早藏在口内的剧毒吞了下去,不然不会脸色紫黑,连血都变了颜色。
所以,如今,他先闭了这名黑衣人几处穴道,然后左掌飞快上移,捏开了黑衣人的牙关,右手两指探进去,扣出了豆般大小一个小蜡丸,这才道:“刚才是我一时疏忽,如今你就剩嚼舌自绝一条路可走,不过话说在前头,除非你自信能快过我的手,否则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随即,他托上了黑衣人的牙关,接着又说道;“要是不信我的手快,你尽可以再试试看。”
那黑衣人目光狠毒的看了李玉麟一眼,下巴微动。
他这里下巴刚动,那里李玉麟的一只右掌已扣上了他两腮,微一捏,他的牙关就合不上了。
只听李玉麟冷然道:“怎么样?只这一次,再有下次,我就要让你尝尝我李家独门手法,截脉搜魂的滋味。我也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我可以告诉你,那滋味比死都难受,现在,我要问你话了,只你有一句说一句,我保证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这儿”
一顿,接问道:“答我第一问,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闭上了眼,没说话。
李玉麟道:“在我面前最好不要来这一套,我既然有问你话的打算,就有逼你说的办法,至于怎么说,那还在你的抉择。”
黑衣人仍然闭着眼,没说话。
李玉麟双眉倏扬,右手落在了黑衣人左肩之上。
只听黑衣人道:“官家人。”
李玉麟道:“官家人太多了,你们在哪个衙门吃粮拿俸?”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道:“禁军。”
李玉麟微一摇头道:“不像,禁军里没有你们这种人,你们这种人也不像是禁军里的人。”
黑衣人道:“难道禁军里的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玉麟道:“至少禁军里的人用不着蒙面。”
黑衣人道:“谁又规定禁军里的人不许蒙面?只要不愿让人家看见脸,谁都可以蒙面的。”
李玉麟玲冷一笑道:“说得好,那么禁军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黑衣人道:“禁军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我们这次蒙面,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李玉麟一点头道:“那好,我问你,谁是你们的总教习,你们的总教习难道住在这座巨冢里?”
黑衣人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显然,他是不敢再说了。
李玉麟又道:“据我所知,这座巨冢,是福王府玉伦老郡主的爱女,德瑾格格的陵寝,德瑾格格跟她的儿子德俊琪就住在这座巨冢里,你们的那位总数习,就是德俊琪吧!”
黑衣人猛一惊,脸色倏变,没说话。
李玉麟道:“如果德俊琪是你们的总教习,那你们就该是大内的人了,而不是禁军的人。”
黑衣人神情猛震,为之大惊,两腮也为之一动。
李玉麟说着话,一双锐利目光却随时注意着黑衣人脸上神情的变化。
如今见他两腮一动,就知道他承受不了震惊,打算嚼舌自绝,当即探掌如电,一把扣住了他的两腮。
黑衣人牙关用不上力,动不了了。
李玉麟冷冷一笑道:“我说过,除非你自信能快过我的手,否则最好不要轻易的尝试——”
黑衣人面如死灰,垂下了目光。
李玉麟道;“我知道的已经不少了,不打算多问,也不打算多为难你,现在,你只告诉我,你们是大内哪个秘密机关的,奉命来找德俊琪干什么,你就可以走。”
话落,他松了右掌。
只听黑衣人道:“我们是大内秘密训练的‘直滴子’”
李玉麟道:“血滴子?”
黑衣人微点头,似乎要接着说下去。
但,接下来的,却是两腮的肌肉猛一紧。
李玉麟知道要糟,闪电探掌,又扣上了黑衣人的牙关,但却迟了一丁点儿。
就这么一丁点儿,一履鲜直已从黑衣人被捏开的嘴里涌出,紧接着,他身躯颤抖,两眼连往上翻。
李玉麟明白,来不及了,救不了了。
宁愿死,不愿活,宁愿想尽办法,找机会嚼舌自绝,而不愿活着回去,对这种控制之严密、残酷,李玉麟忍不住有一份惊。
费了半天事,到头来不过得到“血滴子”三个字,仍然断了眼前这条线索,李玉麟也有一份怒。
惊怒之余,他手上不免微一甩,只这么一甩,那黑衣人已一个跟头翻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也没再动,显然已气绝了。
眼看黑衣人摔出去之后就没动,李玉麟心里不免有些不忍,人死一了百了,何必再拿一具尸体出气?
他吁了口气,胸中的怒气减低了不少。
他看看地上的尸体,弯腰探手,从地上拾起一具带银线的革囊,凝目细看,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那具革囊极其柔软细致,其形如帽,却比帽子大了一些,罩在一个人的脑袋上,绰绰有余。
在那银丝穿口的囊口里沿,却藏着一圈其薄如纸,大小形状似柳叶的利刃,以李玉麟渊博的胸蕴,一看就知道,那些利刃全是上好的缅钢打造的。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两个黑衣人手控银线。
原来是使革囊飞舞,专罩人的脑袋。
这革囊只一罩上人的脑袋,手里的银线一扯,囊口一收一紧,藏在里沿的那圈利刃,就会把人的脑袋齐颈割下来,落入革囊里。
这种东西设计精妙,而且残忍,也是世间首见。
李玉麟正看得心惊
只听一个声音呼唤传了过来:“李少爷!”
他一震定神,忙抬眼望去。
只见山坳外如飞奔来一个人,他看得出来,那是“穷家帮”“北京分舵”的弟子名叫宋秦。
就这一转眼间,宋泰已到了近前,入目眼前的情景,不由一怔呆住。
李玉麟道:“两个大内秘密鹰犬,奉命来见冢中人,可巧被我碰上,脱不了身,都自绝了。”
一顿,又道:“兄弟来找我什么事?快说吧!”
宋泰倏然定过了神,恭声答应,却又忍不住看了地上两个黑衣人一眼,这才微躬身躯,道:“分舵主让我赶来找您,给您送信儿。昌平县方面来了联络,说他们那一带有牲畜无故死亡事情,而且,死亡的牲畜都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