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光寒起书楼 - [忆文]

第五章 声东击西 [2]

  这比喻虽然不雅,却很透骨,精彩极了。

  柳二呆如果再说不懂,岂非比猪都不如,岂非连猪都会笑掉大牙。

  他当然不能继续装呆,他只好装哑。

  装哑必须先学会装聋,就是对方不管说什么,你都充耳不闻,纵然听到了也当成耳边风。

  因此,柳二呆不响。

  但这不响只是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一种消极的对抗,这种对抗当然发生不了积极的效果,也掩没不了白凤子如火般的情欲。

  她似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得到这个男人,要征服这个男人。

  她看准了这个男人不但可以满足她生理上的需要,更能帮助她在江湖上造成有利的形势。

  因为这个男人在武林中是颗闪亮的新星。

  “柳二呆,你仔细想想。”白凤子声音愈柔,眼儿愈媚:“你只要肯留一夜,明天一早,我就放了龙怀壁和萧季子……”

  “一夜?”柳二呆禁不住问。

  “傻瓜。”白凤子嗤的一笑:“你若是肯多留些时,我难道会撵你走。”

  “好,我留一夜。”

  “你答应了?”

  “不答应成吗?”柳二呆无可奈何的道:“反正也是躺在这里。”

  “躺在这里?”白凤子吃吃笑道:“我可不喜欢一个享清福的男人。”

  “你是说……”

  “莫非你又不懂?”

  “这个……”

  “没有什么这个那个,你得找点事情干干。”白凤子面如红火,情欲大动,款摆腰枝,那里暗翼般的轻纱,忽然打从肩头滑落下来。

  摇曳的灯光下,裸呈着一个羊脂白玉般的胴体,凹凸分明,显得曲线玲珑,胸前高耸着一对颤巍巍,圆鼓鼓的乳峰。

  “哼。”柳二呆闭上了眼睛。

  他不愿看到这种活色生香的景象,但又躲不过,只听嗯嘤一声,一个软玉温香的躯体已经扑了上来。

  火热的胴体在扭动,发出了呢声。

  暮闻“啪”的一声巨响,东面的一扇窗门震裂开来,砸翻了一座紫檀木花架,哗啦啦跌碎一匹白玉马、两只古玩花瓶。

  好梦方圆,忽然发生了这样一件败兴的事。

  牢牢的一扇窗门,当然不会自己裂了开来,这是什么人在这紧要关头捣鬼?

  白凤子一惊之下,宛如冷水浇头,惊慌中胡乱抓了件衣服穿在身上。

  纤手一扬,烛光一闪而灭。

  这天香谷以为她尊,捣鬼的绝不是自己的人,显然是外来的强敌。

  奇怪的是那扇窗门塌下,一声巨响过后,窗外再无任何声响。

  白凤子不禁更加吃惊。

  她是个最沉得住气的女人,也是个很自负的女人,自负她的独门武功,自负她的绝世姿容,纵然在强敌环伺之下,也从未慌乱。

  而此刻却是如此吃惊。

  吃惊的竟是她没听到半声呼叫。

  这栋精舍不大,屋外原本布置了七八名巡风的少女,加强对外的警戒。

  这些少女都各有一身软硬功夫,有些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比之江湖上的一流好手绝无逊色。

  如今都到哪里去了。

  难道全被杀了?宰了?

  一个英雄人物之所以能造成时势,先须养成羽翼,纠合很多拥护他的人、崇敬他的人、替他卖命的人,若是没有得力的党羽,纵然武功超人,聪明绝顶,凭一人之力,未必能叱咤风云。

  白凤子之所以敢在这天香谷兴风作浪,就是自以为羽翼已成。

  想不到如今这几个贴身少女,竟然无声无息,叫她如何不惊?

  夜色幽暗,星光穿户,除了近处林间偶尔拂过的风声和断续的虫吟,几乎别无半点动静。

  她必须弄明白这件事,伸手壁间摘下一柄鸾刀,双足轻轻一点,穿窗而出。

  动作灵巧,身法优美之极。

  她毕竟是个很细心的女人,掠出之时,鸾刀抡动如风,但见青霜点点,在星光下打闪,护在了周身要害,以防遭到突然而来的袭击。

  但什么都没发生,星斗满天,微风动树,依然静寂寂地不见半个人影。

  及至扭头一看,不禁立刻一怔。

  墙角下赫然躺着五名花衫少女,有的四脚朝天,有的侧身蜷伏,瞪着死鱼般的眼睛。

  气息犹存,胴体尚温,看来还是活的,只不过被人制住了穴道。

  这一口气来了多少强敌?

  若是来的人很多,很难同时掩袭而至,更难不早不晚同时出手。

  若是出手有先有后,这人手法之快,委实令人咋舌。

  白凤子越想越怕,脸色倏忽数变,忽然身形一闪,绕过左侧墙角。

  果然在草丛中又发现三名花衫少女。

  情况完全一样.被人制住了穴道,点的是“晕穴”和“哑穴”。

  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声。

  远远人影闪动,只见两名花衫少女疾疾而来,叫道:“启禀宫主,不好了,不好了……”

  雨花宫未落成,名号却已亮出。

  “铁笼里走脱了两名囚犯。”一个少女说。

  “有这种事?”白凤子震颤了一下,问道:“走掉了什么人?”

  “是洛阳龙怀壁,会稽萧季子。”

  巧得很,居然就是这两个人,凭武功而论,这两个人在铁笼里算不得顶尖高手,别人没有走脱,偏偏竟是他们两个。

  “怎么走脱的?”

  “锁打开了。”

  “锁?”白凤子睑色迷惘,目射奇光:“是他们自己打开的?”

  若是自己能够开锁,何须等到今夜。

  这些铁笼的锁,不但装置得极为隐秘,而且十分奇巧,乃是当世名匠公输春所造,据说其先祖就是春秋时代鲁国人公输班。

  家传绝艺,天下无双。

  公输春如今已下落不明,有人说他已遭到了杀身的惨祸。

  若是真的如此,必与设计这些暗锁有关。

  “不,不是。”其中一个少女道:“是个外来的人。身穿蓝衫……”

  “总管呢?”白凤子显然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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