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贾化伸援手 [4]
雷一金咬咬下唇,微微一抱拳,道:“二位请了,今夜总算遇见了同类,只是,二位不与在下闲谈一番吗?”
两个怪人笨重地走了几步,听见雷一金说话,又停了下来,不解地互相望了—眼,满脸的迷茫神色!
雷一金笑了笑,道:“二位莫非不明在下之言?那也好办,你们就生在那里,待在下办完事后再细细向二位解释如何?”
说着,他试探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两个怪人立即吼叫了一声,双双挡在道中,大木棒高高举起,两口獠牙龇得好丑!
雷一金眨眨眼,往侧面靠了一些,向这两个怪人勾勾右手食指,然后,他猛一运力,食指已“嗤”的硬生生戮进了石壁之内!
两个怪人惊奇地叫了起来,四只迟滞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可以意会欣赏神情,雷一金做了个友善的表示,拔出食指,暗地吸了口气,于是,他修长的身躯竟笔直地缓缓升空了五尺,又缓缓地落下!
那两位目光看得眼都直了,喉咙里欢愉的嗥叫着,雷一金拍拍手,向他们比划着,要他们也试试!
仿佛犹豫了一会,两个怪人呱呱杰杰地吵了半响,各自去掉手里的木棒,一个开始拚命用指头戳刺石壁,另一位则不停地蹦跳,口里都在嘻嘻笑着,就似两个玩童!
雷一金疲乏地吁了口气,谨慎地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这两个巨人肥厚的肩头,和善地向他们微笑了一下,慢慢地从二人中间走了过去,通道的尽头,正有一扇沉重的石门!
到了石门之前,他又回头瞧了瞧那两个怪物,嗯,他们仍在嘻闹着蹦跳不停!
试着推推石门,这扇门却像一座山似的纹风不动,雷一金皱皱眉,他自己体力消耗过巨,如果每经过一道关卡都要倾以全力硬砸硬干,只怕他支持不了太久,人总是血肉之体,不是生铁铸的啊1雷一金实在不愿惊动那两个脑筋简单得像三岁孩童似的野人,他喜欢安安静静地启开门,再安安静静地领着他的所救的人出来,但是,目前似乎不太可能了,启门的钥匙没有,不知道启门的方法,除了再来一次硬砸,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咬咬牙,一口气聚集了全身力气于双臂,吐气开声之中,强有力的掌锋两柄六丁六甲巨神的开门山神齐一样沉重地劈到石门上!
在一声坚硬的撞击声里,石屑溅飞起了一大片,但是,也同时惊吓了那两个怪物,他们愕然地停了戏耍,迷惑地转身打量着雷一金!
没有等到这两个野人真正明白他的企图前,雷一金又一口气猛挥了七掌,随着他的掌缘起落,石门一次又一次的震动摇晃碎裂的屑粉簌簌落下,这扇厚重的石门,已经严重的裂开了无数道不规则的裂缝!
一声怪吼像狼嗥似的响起,宛如一头犀牛冲了过来,巨女的带着菱锥的木棒以能捣塌一座山的力量轰然砸下,雷一金迅速闪开,目光正好与那龇着牙的野人残酷而缺乏善意的眼神接触,那双眼睛,流露着令人颤栗的碧色光芒!
另一根大木棒自斜刺里劈下,强烈的风声搞得空气都在打着转子呻吟,雷一金再次让开,先冲来的那个怪人已狂吼一声,巨棒挟着要命的呼啸狂乱的击打过来,又狠又快又猛!
雷一金轻快地游移挪闪,一边冷沉地道:“你们退回去,我不想伤害你们,懂不懂?退回去!”
两个野人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兽颊的叫吼,叫吼里的意思就像鸷鹰一样暴戾而没有人性,于是,雷一金明白,除了血,将没有使他们认识的东西了。
那如水桶般的粗大身躯用力一扭,其中一个强蛮的冲到了雷一金石边两步的距离,一股特异的体臭钻进雷一金的鼻孔,那巨大的木棒斜着飞向他的脑袋,一只粗糙厚重的脚板狠狠地踏向雷一金的背脊,嗯,这小子倒还懂得虚实互用的法门呢!
雷一金叹了口气,蓦然像蛇一样滑出了五步,他的躯体轻轻地,挨到石壁之上!
就在他刚刚沾在石壁的刹那间,又电一般弹了回来,没有任何字可以形容他这快速,那个野人已杀猪似的尖叫了一声,噔、噔、噔、踉跄退出,在他身体转侧的当儿!
雷一金的龙图刀正从他胸膛内拔出,鲜血随着刀刃的拔出泊泊流、了出来!
没有一点空间供另外那个怪物环转,雷一金的左掌幻过一片激起的光彩,洒成了一道半弧。
这个野人的大木棒闪边一条沉重的暗影掠过雷一金的头顶,而雷一金已于这倾刻之间在敌人的胸腹之上击了二十几掌!
那边的怪物嘴里的哀号尚留下一个尾韵,这边的一位惨叫跟着响起,他牯牛似的身子打着旋转连连翻出,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又重重地一头栽倒地下!
雷一金疲倦地撇撇嘴唇,目稍子都不描一眼,脚步倏旋,又是疾雷般的十三掌劈在石门之上!
于是,一片“哗啦啦”倒塌声回荡在通道之中,当大小的石块并溅四周,雷一金已宛如一溜轻烟似的掠入了里面!
石门里面,是一间黝暗的房间,房顶也是横形的灰色石建筑,也有一箱晕黄的桐油吊灯悬挂,在发散着霉味的稻草堆上,坐着两个人!
那是“回掌夺命”马大器与晏修成!
雷一金心胸痉挛了一下,他压制住自己激动情绪,勉强镇定地道:“老马,我来了!”
马大器怔怔地注视着他,像隔着一层雾,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卷累与疲乏,也有些摇远的陌生。
雷一金慢慢蹲在马大器面前,这时,他惊悚地发觉马大器浑身上下凝结着成为紫青色的血块!
马大器那一头乱草似的头发也显得更塌塌污秽了!
雷一金吸了一口气,再低沉沉地道:“老马,是我,你二弟雷一金……”
马大器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似突地从一个恶梦中惊醒,他用力摇摇那乱发蓬松的脑袋,直直地盯着雷一金,宛如他已经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没见过他一样,语音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
“老弟……果然是你……呵呵……果然是你,我还以为又在做梦。”
是什么苦难将这位傲啸江湖,狂放不拘的好汉折磨成了这样?是什么恶毒的手段将这位铁铮铮的男人弄成了这么颓唐?
雷一金一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沉默地,用力弄断了马大器手铐脚镣,又迅速以同样的方法解除了晏修成的梏梏,晏修成的情形比马大器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