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邪退魔消 [8]
“大哥是一路追踪而来的么?”
“谁说不是,你们那等走法,把我给弄惨了,到底你在捣什么鬼?”
“小弟假作禁制未除,想探究‘七灵’残害小弟的目的与数年‘七灵教’之谜,不得不虚与委蛇!”
“进展如何?”
“尚未着手,那老匹夫正在探索‘花灵’的下落,到底‘花灵’何往?”
“不知道,‘无事生非’杜老儿安排她一个安全去处。”
“无事生非也插了一手?”
“嗯!若没杜老儿,‘花灵’不会就范,贤弟你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哦!大哥,请问你件事……”“什么事?”
吴刚神情一黯,悲声道:“铁心太岁胡非死了?”
宋维屏咚地退了一步,久久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弟发现他的坟墓!”
“唉!命也如斯,夫复何言?”
“大哥,胡前辈如何死的?”
宋维屏似乎在竭力按捺情绪,以极不自然的腔调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吴刚疑心大起,向宋维屏身边一靠,道:“大哥,告诉我?”
“贤弟,如‘人灵’回头撞见,会误了大事,我们以后再谈……”
“不,他一时不会回头!”
“万一呢?”
“我只好宰了他!”
“贤弟……”
“大哥,告诉我!”
宋维屏断然道:“不行,目前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吴刚急不择言地大吼道:“你非说不可!”
宋维屏倒是一惊,冷冷道:“贤弟,莫非要对愚兄下手?”
吴刚的泪水在眸中打转,凄声道:“大哥,原谅小弟一时情急,请求你,把实情告诉小弟!”
宋维屏神情一缓道:“贤弟,你知道后会影响你心情……”
“如此小弟更要知道!”
“你一定要知道?”
“是的!”
宋维屏一字一顿,沉痛万分地道:“是你杀的!”
吴刚触电似地全身一颤,栗声道:“是小弟……我……杀的?”
“一点不错,但……”
“怎样?”
“错不在你,因你是在心神丧失之下。”
吴刚连退数步,脸孔起了扭曲,内心似撕裂了般地痛楚,自己竟然杀了生平最敬爱的人,虽说本性迷失,但自己下的手不假。
泪水,扑簌簌倾泻而下。
宋维屏幽幽道:“贤弟,不要自苦,胡前辈泉下有知,会原谅你!”
吴刚歇斯底里地狂呼道:“我不是人!我能算是人么?”
“贤弟,罪在‘七灵’,而不在你!”
“大哥,我……还做了些什么?”
“毁了本帮三名弟子!”
“还有呢?”
“伤了慕容姑娘……”
“绿衣少女?”
“不错!”
“啊!”愧、悔、急、愤交进之下,吴刚喷出了一口鲜血。
宋维屏抓住吴刚的手,诚挚地道:“贤弟,别自责太深,化悲愤为力量,除掉这批魍魑。”
吴刚咬牙切齿道:“大哥,小弟何以为人……”
“贤弟,不要这样想,没有人责怪你。”
“但我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必,你的行为并非出自你本心,该庆幸,没有出更多的乱子。”
“哼!我不尽诛‘七灵’,誓不为人!”
“贤弟,‘花灵’例外!”
吴刚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他完全沉浸在椎心刺骨的痛苦中。
“贤弟,你目前如何打算?”
“暂时跟随‘人灵’,待机行动!”
“好,我该走了……”
“大哥,还有件事,‘七灵’的联络暗号是‘北斗七星’图,斗柄所指,是行走方向……”
“哦!”
“有个秘密必须让大哥知道……”
“什么?”
“小弟此次赴少林,碰到‘大悲’和尚,据他说家父当年并未罹难,仍在世间。”
“啊!真的,贤弟,愚兄为你高兴,这是件天大的喜事。”
“可是,家父似有心避世。”
“愚兄将尽一切力量,助你查访……”
“谢大哥!”
“这也是愚兄份内之事,何谢之有!”
“还有,小弟为贵帮死难弟子,向贵帮致歉疚之意,请转达贵帮主。”
“这一点本帮上下均能谅解,贤弟会替本帮破灭叛帮阴谋,感激还不暇呢!”
“同时请大哥向关切小弟的前辈朋友们致意……”
“不消说得,你小心行事,我走了!”
“大哥珍重!”
宋维屏走后,吴刚回到房中,独坐灯前,愈想愈恨,愈想愈觉问心难安,想不到自己被鬼蜮利用,作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三更,人静,“人灵”仍不见回转。
“唏——”一声胡哨,划破死寂的夜空,传入耳鼓,听声音,似在对过屋顶。
吴刚故作不知。
一条人影,鬼魅般来到房门之外,好身手,竟然了无声音。
吴刚是侧面向门而坐,来人甫现,便已入目。
一见来人,胸中立时涌起了一股无法遏止的杀机,现身的,赫然是“武盟”太上护法“妖中之王欧阳残”。
这不可一世的魔头怎会在此现身呢?
追踪自己而至么?
由欧阳残,想到了他的传人“万邪书生曲九风”,想到惨遭不幸的红颜知己吕淑媛,那一股子恨,令吴刚几乎发狂。
“妖中之王”凝视了吴刚半晌,开口道:“认得老夫是谁么?”
这一问,使吴刚心生警惕,顺口道:“你是谁?”
“妖中之王”悠悠道:“是你师姐的朋友!”
吴刚闻言心头一震,对方的现身决非偶然,他这话与“人灵”如出一辙,看来这魔头清楚自己心神受制的内情,莫非“七灵”与“武盟”有某种关系存在,但怎么可能呢?当年的“七灵教”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所灭……
“妖中之王”身为“武盟”太上护法,他现身的目的是什么?
奇突的事实,使吴刚不得不抑住满腹杀机,故作姿态道:“阁下是敝师姐朋友?”
“不错!”
“如何称呼?”
“老夫欧阳残!”
“有何见教?”
“老夫可以入内一谈么?”
吴刚缓缓站起身来,一抬手,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