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魔功 - [南湘野叟]

第二十六章 泼辣的婆娘 [2]

  可笑,刚赶到的柳秋叶也吃了目盲的亏,把那些留音镖当作是人,刚冷哼一声:“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么?金丸无眼,可别自己找死!”

  但立即警觉,因留音镖势尽落地,便无声息,如是另有人入林,绝无不出声招呼之理。

  劳秋声首先抱着盛怒,骂:“无耻鼠辈,弄甚玄虚……”

  气得连劈两掌,立时把两株碗口大的树木震断,断处只见如火烧过,焦枯一片!余威所及,枝梢纷落如雨,克察不绝。

  柳秋叶恨恨的哼了一声道:“死人!听说你走火入魔后,成了一个病鬼样,正和我变得这么老丑一样,笨死了还不登高查看,若让这两个猪狗滑脱,我能答应,师傅老人家会答应么?”

  病无常并未气昏心,人早已冲天而起,飞身上了树顶,向四周查看啦!

  却听林外百十丈处传来两声狂笑:“爷们要会的是天下英雄,谁耐烦和进了棺材的陈尸人,痨病鬼、瞎婆娘动手咧,走啦!”

  接着,两声骏马嘶风,随风摇曳而逝。

  他和她追么?没有!

  只见劳秋声慌不迭地双脚一点杖梢,腾身飞出数丈,自闷哼了一声。

  原来,她迁怒于他,竟一声不响的手赠二粒夺命红线金丸啦!

  虽说是“金丸”,其实是一种洪荒异兽的丹元,作金黄色,中间有一道筋膜似的朱红色肉线,中蕴剧毒,无坚不摧,专破内家罡气和外家横练,铁布衫之类功夫,体积甚小,大如蚕豆,总共只有十二粒。

  昔年栾因在苗疆得到,视为珍宝,把它练成独门打法,又请巧匠照样打造一百二十粒形状相同的金丸,也经淬毒炼过。昔年玉龙山大会,她曾在苗疆百毒老祖面前卖弄一番,当场由苗人把预备的丝囊抖开,飞起百十只萤火虫,立时漫空飞散,点点青磷明灭之间,在她玉臂连扬之下,无一漏网,最惊人的是每粒金丸上还黏着一只死的萤火虫,这种腕力,巧劲,实非一日之功。继之,对付百余只苗疆特产的墨蜂亦如此,赢得全场喝采,被称为“南尼”独门三绝技之一。

  三十年前,这老尼姑倚老卖老,实在以她功力,也不靠这丸儿克敌致胜。便如数传给了唯一爱徒柳秋叶。

  现在,被蚁、葛二人使奸溜走,出语嘲笑挖苦,一听那两声马嘶,便知是千里神驹,决追不到,这时也不是追敌时候,不能远离。在她认为八十老娘倒绷孩儿,全是老劳误事,如非他自作多情,中途打岔,对方决逃不出自己手上,马上把二粒金丸转赠这位昔日情郎。

  这没什么奇怪的,在她,是认为理所当然,不这样也就不算乖僻怪诞的南诏圣母栾因衣钵传人了。

  难道以病无常劳秋声的身手,躲不过两粒金丸么?一则她出手奇快,迅速无比。二则他断未料到她会猝然对自己下手。直到金丸冲刺而上,繁枝密叶,甚至粗大枝桠都如蚕食桑叶,当之者靡,纷纷折断之声,才使他蓦然警觉。

  这全是一刹那之事,金丸所过之处,和没有任何阻碍一样,刺空疾射,饶是病无常“咫尺天涯”何等快,也只躲过一枚,另一枚已在他左面小腿肚上摩擦而过,若非应变得快,上身急俯的话,真是难说。

  他只觉小肚上一阵剧痛、麻辣,知道她只把仿制金丸出手,真正的红线丹丸未垂爱自己,算是不幸中大幸。

  估计自己只受轻伤,最多见血沾毒,凭自己身上解毒灵丹,也可保无事。所以出声闷哼,并非忍痛不住,而是故意借用苦肉计,反正欺她看不见,装作负了重创,呻吟道:“你好……”本想说“你好狠……”猛觉不妥,恐正犯其怒,急忙先飘身落地,才有气无力的哼呀呀:“你听俺说,两个狂徒一定是东海老秃子走狗,小秃子已在老侯那儿现身啦!你是知道老秃子最难缠,说不定已在暗里冒坏水……那东西你可得手了?俺们只有先帮助师傅老人家把那三个老儿赶跑,才……”

  她似乎为他的好像负了重伤而消了气,耐烦听着,至此怒声冷笑道:“师傅老人家要谁帮过,还是唯你是问,把那两个猪狗提头来说……刚才不是又来了些什么人?先把他们料理也好。三个老儿可要小心着,两个牛鼻子也是对头……你伤在那儿?自己上药吧!”由怀中一掏,丢出一个小玉瓶儿,人已飞身回去。

  他急忙接着,匆匆上药,才看出小腿肚上多了一道深约五分,长达三寸许的血槽。正往内溃烂,整条小腿已紫黑发肿,黑气正向膝弯上蔓延甚速,刺骨奇痛中麻麻辣辣,凭自己一身功力,提气止痛,逼住伤毒,仍感整条左腿有无力麻痹之势。渐渐的发抖,若再延一刻,真有一步难行之叹。暗想好利害,难得她破例赠药,不负当年风流一段情,仍有缠绵意。可笑这病鬼什么也忘记了,心里甜甜的,待听到上面呼叱、劲喝、长啸之声交替杂作,才猛然回到现实,药力奇效,已感不痛不辣,立时身随啸声,赶回现场。

  好惊人也!只见南诏圣母鸡皮脸上磷光越来越盛,倒映得全身现冷阴阴的,连丈许内都幻成一座绿色光幕,把她笼罩成了一个淡淡绿影。

  两臂伸缩如电,正对准苍松叟凌空猛抓猛攫,狞恶已极,似欲搏人而噬。

  劳秋声知道老婆子已动了真火,连镇山绝技“毒磷功”都施展出来了。又名“冷焰搜魂”,对方如不见机速避,只要被她眼神照着,全身便会起异样感觉,功候差的,不等她动手,只觉心中一抖,全身鸡皮起栗,好像三九寒天,赤身浸入冰窖内的奇冷感觉,便昏绝在地,全身乌黑而死。

  现在,她已全力施展,双掌十指收发之间,绵绵不断的刺骨奇寒已向苍松叟逼到,无异冰山下压。一般武林好手,立时骨髓皆凝,气血冻结,筋脉收缩,变成一根冰棍。何况其中还蕴有奇毒尸穷阴戾气,常人一嗅到便会倒地。和本门的“九幽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百年来,天下武林精于此道者,除了五十年前点苍幽冥叟的“幽冥煞”,关外长白老人的“冰魄寒魂”,穷阴叟的“穷阴掌”,南天山的“水晶手”,阴山双魔的“地魄阴气”可以分庭抗礼,大同小异,各得其偏外,近三十年来据说只有本门可与顽颉,逐鹿中原……

  问天下英雄谁敌手?毫无!老婆子不惜耗损真元,分明和苍松叟誓不两立,有不见真章不散之势。

  不知老婆子何以对苍松叟如许仇恨?值得舍命相拼。在阴险如鬼的病无常劳秋声看来,此时此地,根本不宜恋战,纵然得胜,也非上策。自己先要赔本,大耗真元。傍边正群虎环伺,以捡粪翁为首的十多名好手正围攻柳秋叶,已有两三位好手负伤倒地,大约她先以金丸出手,伤了人,才激起众怒,不惜以众凌寡,纵横交错的掌力把她震荡得昏头转向,险象环生,迫得她没有探取金丸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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