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雷引 [5]
杜乐天一见大笑,道:“无忌来最好不过。”
这句话说完,上官无忌已掠到他身旁,朝周济沈胜衣打了一个招呼,转对杜乐天道:“爹,九娘呢?”
杜乐天道:“她去了找雄儿。”
上官无忌一惊,道:“雄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杜乐天道:“只怕没有,凤儿却怕已出事了。”
上官无忌面色又一变。
杜乐天接问道:“你这样紧张走到来,什么事情?”
上官无忌道:“方才我听得九娘连声尖啸,赶到去一看,院中没有人,却在院外花木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杜乐天道:“一个仆人的尸体。”
上官无忌一怔,道:“爹已经知道了?”
杜乐天道:“是九娘说的,她是因为发现凤儿不见了才发现那具尸体。”
上官无忌道:“人只怕又是壁虎杀的。”
杜乐天道:“从咽喉的剑伤判断?”
上官无忌点头。
杜乐天接道:“九娘怀疑凤儿是被壁虎掳去,杀那个仆人灭口!”
上官无忌面色大变,道:“壁虎”
杜乐天道:“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上官无忌着急道:“那我们……”
杜乐天道:“正准备四面找寻,无忌,你就往北面找!”
上官无忌道:“好!”
杜乐天目光一扫,道:“若是有什么发现,纵声长啸,其他人立即前往救助!走!?
一声“走”,他身形先自射出,其他三人的身形同时展开!
四个人四个方向,就像是旗火烟花一样四散!
杜家庄到处花木扶疏,西面也一样。
沈胜衣艺高人胆大,飞梭般在花木丛中穿插,迅速向西面走过去。
一路上并无任何发现,遇上了两个正在打扫地方的仆人,一问之下,也是没有见过有可疑的人走经,亦不见上官凤。
前行百丈,穿过两道回廊,一道月洞门,遥见一道高墙挡在前面。
高墙内竹影婆娑,一阵檀香的飞味顺风吹来。
沈胜衣沿着高墙左行三丈,来到了一道月洞门的前面。
门户大开,上面一块横匾,刻着“杜家祖祠”四字。
沈胜衣稍为沉吟,仍举步进去。
祖祠也许是杜家庄的禁地,但事情至此,已没有他顾忌的余地。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成为壁虎的暂时藏身地方,而地亦深信,纵然私闯禁地,杜乐天也不会怪罪下来。
一阵风吹过,竹涛声四起。
风中欠来了檀香的气味,沈胜衣向来并不喜欢檀香的气味,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停下了身形,深深的吸了一口。
只因为檀香的气味中彷佛是夹杂着什么气味。
是血腥气味!
沈胜衣终于嗅出,身形立时又展开,如离弦箭矢,从竹树夹着的小径疾向前射去!
三个起落,来到祠堂之前。
杜家庄祠堂也是非凡,幽静中滞着壮严,所有地方都打扫得很干净。
祠堂的大门亦没有关闭,越接近檀香的气味亦越浓郁。
血腥味也更浓郁了。
沈胜衣左手按剑,虽未拔出鞘,已随时准备出鞘,身形“之”字形,一连三变,掠上石阶,左边门侧一闪,右边门侧一避,大喝一声,当中冲入!
并没有任何的袭击!
身形凌空未落,他已经看见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视头向下,伏身血泊,一身蓝布长衫,头发苍白,是一个老妇人。
沈胜衣在尸体前停下,目光再一转,已能够看出那个老妇人的身份。
那个老妇人左手握着一串木珠,右手一串檀香散落在周围,应该就是负责打理这祠堂来上香的老婢女。
檀香已燃着不少仍然在燃烧,香烟缭绕,氤氲祠堂之内。
沈胜衣身形再绕着那个老妇人一转,周围都没有发觉有人藏着。
他身形再停下,立即伸手翻转了那个老妇人的尸体。
只见那个老妇人的眉心,咽喉,心胸都多了一个血洞,鲜血仍然在进流。
那三个伤口与上官高,与小酒家之内狄刚等人身上的完全一样。
杀他们的人是壁虎,用的是一支四尺长,相连着链子,薄而狭的剑!
杀这个老妇人的难道又是壁虎?”
难道壁虎一直就藏在这儿,被这个老妇人无意中发现,要杀她灭口?
沈胜衣心念一动再动,长身,剑眉深锁在一起。
祠堂左一面窗户大开,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了沈胜衣的衣袂。
风中竟又似夹着血腥气味。
沈胜衣却感觉这血腥气味并不是从窗外吹来。
昨夜虽然无雨,窗户亦应关上,何以大开?
难道片刻之前壁虎仍然在祠内,发觉我进来,从窗外走了?
他躲在祠内到底干什么?
沈胜衣心念转动,目光亦转动,在他的前面,有两重纱帐,都已垂下来。
祠堂的纱帐一般都是悬起来,这个却是例外,莫非内中另有蹊跷?
纱帐在风中波浪般起伏,小心望去,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巨人端坐其中。
那毫无疑问,只是一个像。
也许是什么神祗,也许是杜家祖先的刻像,的塑像。
沈胜衣打量了一会,终于拂袖,“呼”的一声,纱帐被拂得疾扬了起来,挂在钩上。
纱帐后的东西立时都毕露无遗。
对门是一座神坛,供奉着一个巨大的紫檀像。
刻的是一个老年人。
那个老年人一手捋须,一手仗剑,仰天作长啸之状,威武之极!
刻工精细,神态活现,若不是色泽有异,高度又非常,骤看下,不难就以为那是一个活人!
沈胜衣一眼看清楚,立即就变了面色,变得很难看。
他并不认识那个老人,令他变色的也不是那个老人的相貌。
只是那个老人所仗的长剑!
剑长逾七尺,虽然这样长,与像本身却正合比例,一些也不觉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