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现出本相 [2]
“慧姊来了吗?他第一句话就问。
“来了来了,放心吧,老兄!”喻戎墨笑嘻嘻拍了他肩膀一下。
“在哪儿?”
“就在前边旅店。”
不错,胡慧玲和张婉玉在旅舍里。
胡慧玲一见他,扳着脸道:
“好啊,没良心,也不等我们就自顾走了,怕是被人家迷了心吧!”
林麟看她脸有愠意,急得叫起屈来,申辩他身不由主,但在交城县城已多住了八天,还留下书信给小二,这一路上他没少挂心。
见他急成那样,胡慧玲笑了。
“逗你玩的,发什么急?”张婉玉笑道。
林麟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胡慧玲道:“那老和尚是不是广元?你们是怎么弄的?老和尚为何离开天宁寺了?”
林麟笑道:“老和尚已经升天,自然就不在寺中了。”
“什么?你说你们打发了老和尚?”胡慧玲吃了一惊。
林麟道:“奇怪吗?待我慢慢道来!”
喻戎墨笑道:“林兄要说书吗?”
张婉玉道:“你看他得意得什么似的,保管有了好消息。”
林麟道:“消息好得不能再好啦!”
胡慧玲斥道:“还不快说!”
林麟道:“你的伤好了吗?”
喻戎墨插言道:“好什么,为了追上你,她连伤也不顾了,按说她本不该再在旅途奔波的,还不是为了你!”
胡慧玲俊眼一瞪:“就是你多嘴!”
林麟听了大喜,十分感动,原来胡小姐心中有他呢,唉,前段时间自己也太多虑了,这段姻缘怕是结定了呢。
他喜滋滋道:“慧姐,你的伤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治!”
胡慧玲道:“讨厌,谁要你管!”
林麟放低声音道:“紫晶白玉马。”
“什么?”胡慧玲、喻戎墨紧张起来。
林麟把那日与老和尚交手情形详说了。
“那么说,紫晶白玉马在你们手中了?”胡慧玲问:“这就是你们去嵩山的原因?”
林麟道:“正是,这东西真是神了,不但能治伤,还能增加功力。慧姊,等我把白玉马借来,你只要一个晚上就能把伤治好。”
胡慧玲嘴一撇:“得了,我不信,这宝贝儿谁肯借人呀!”
林麟道:“我们在旅途上轮流练功,今日还在费礼书手上,明日就该轮到我啦。”
“轮到了你又怎么样?”
“我不练,拿来给慧姊你练呀!”
“那么说,我们三人还得悄悄跟着你们跑路,这成吗?”
“不必不必,我今晚就送来。”
“你拿得到?”
“我向费兄说一声,就说今晚借用,试试这白玉马的奇效。”
“唔,然后呢?”
“我就在二更时送来。”
“那好吧。”
喻戎墨道:“只怕不妥吧,林兄,这人人欲得的宝贝,你怎么敢随便借人?”
“啊哟,喻兄,胡小姐又不是外人,再说若无慧姐的指引,能得到紫晶白玉马吗?”
胡慧玲道:“你二更送来,我什么时候还你?”
“五更吧,我来取,好吗?”
“好,你走吧,免得你的伙伴疑心。”
林麟恋恋不舍告辞出来,一会回到旅舍。
他和费礼书住西隔壁,本想进门找他,但听见张云雁的声音,只好回房。
好不容易等到云雁走了,他才来找费礼书,一进门就说:
“唉,我今日太乏,费兄能否将它交我使用一宿,我明日再交还你,论天数刚好一样。”
费礼书道:“明日就该林兄练功了,小弟就交与你吧,多一日少一日何妨,不必计较。”
林麟大喜,接过白玉马,忙回自己房中。
到了二更,他从后窗越出,不到一盏茶时分,他已回到房间,睡在床上了。
五更不到,他又从后窗出去。
来到胡慧玲窗下,他按约定好的信号敲了几下窗,里面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开窗。
天就快亮了,他不由有些着急。干脆,他自己拉开了窗子。借着晨曦微光,屋中似乎无人。
咦,莫非找错了房间?
他一下跳进屋里,床上真的没人,被盖整整齐齐,何尝有人睡过觉?他一定是找错了房间。
挨着的两间房,一是张婉玉住的,一是喻戎墨的房间。
他一间一间进去看,哪里有人?
这一刹那,如五雷轰顶,他一下乱了方寸。
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的大家闺秀,能带着紫晶白玉马逃走吗?
他不相信。胡慧玲是何等人物,岂能做此下贱之事!可是,他们又到哪里去了呢?莫非产生了什么变故?
他又回到胡慧玲的房中,这才注意到床上枕头间放着两页纸。
他抓过来打开一看,头上犹如挨了棒击。
此时天已大亮,林麟只好赶紧离开旅舍,来到大街上。
怎么办,应该告诉光灿他们吗?或许,他该去追胡慧玲?但是,他如果去了,不成了盗宝贼吗?他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回到宿地。
光灿在院子里见到了他,问道:
“林兄,起得早啊!”
他话也说不出,只把手中书信递过去,光灿见他神色不对,接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忙对他道:
“林兄不必着急,快找匡老商议。”
林麟什么也不会说了,只默默跟着光灿。
在屋里,匡老看了书信,也是大吃一惊,忙把费礼书、谢飞燕、张云雁叫来。
谢飞燕莫名其妙接过匡老递给她的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林麟:等你来时,我们已走了。谢谢你把白玉马带来。你这个少林高足,也真够蠢笨的,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吗?其实,你微不足道,别痴心妄想了。我们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实在痛快已极,这对少林也是一个报复。丢了白玉马你心痛吗?这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念你这点汗马功劳,我们没有取你小命。那日与慈心和尚对掌,便知他武功深不可测,此人必是广元无疑。因为我们设计,让你把光灿、谢飞燕叫来,由他们与老和尚拼命,我们从中得利,免得损兵折将,太不划算。果然,事情被料中,借你之手,我们轻而易举拿到了白玉马。
当然,你如果不自动拿来,我们也要下手强取的。如今这个结局是最好的,全仗你大力协助。
“好了,不必再多说,今后最好不要再相见,奉劝你退出江湖,找个地方躲起,不要和少林在一起,以免玉石俱焚!慎之慎之!”
书信后,落着胡慧玲、喻戎墨的名字。
众人看完大惊,一时说不出话。
林麟丧魂失魄,两眼发直,灵魂儿早已出了窍。
光灿道:“记得在杭州府西郊外,我们被追命三郎申世诚的醉香雾麻倒的那一回吗?”
飞燕叫道:“哎呀,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有心重提旧事?”
光灿道:“那次,我们遇到了慕容恒。”
飞燕道:“是又怎的?”
光灿道:“今日我们又碰上了慕容毅。”
云雁道:“在哪里?”
光灿道:“此人就是喻戎墨!”
飞燕大奇:“你说什么?有何根据?”
“你把喻戎墨倒过来念,音调不是相同吗?”
除了林麟,其余三人一念,果然如此。
光灿续道:“慕容恒是见过的,这慕容毅想必是他兄弟,他们不是很相像吗?”
飞燕想了想,叫道:“真的!何其相似乃尔!哎呀,你这个人,为什么不早说!”
光灿叹道:“我虽早有疑心,但无证据,只好不说!”
张云雁道:“胡慧玲这位娇小姐呢?”
光灿还未说话,飞燕就念道:“玲慧胡。”
光灿道:“不对,换一个字就会对了。”
飞燕不解:“怎么换法?”
光灿道:“她该叫令狐慧。”
飞燕又是“啊哟”一声叫出来:“你说她是四海魔枭令狐宣的女儿?”
光灿道:“说不定就是。”
云雁道:“不对吧,你把她名字抖散来重新凑过,是硬给凑上的,算不得数!”
光灿道:“是的,我不敢作定论,只是猜想而已。”
匡老道:“光贤侄说的颇有道理,说不定他们就是神龙派的人。”
光咄道:“记得汉阳四虎吗?他四人和慕容毅也就是喻戎墨本就是一伙的,在酒楼市事,令狐慧惩戒他们,唱的是一出戏,为的是与我们结识。”
林麟茫然不知所措,一句话也不说。
匡老道:“我们暂且放过他们,立即赶赴杭州,与东方老儿他们汇合,干脆到浙江余杭去探查令狐宣老巢,到时再追回白玉马。
云雁道:“不去追胡慧玲了吗?”
光灿道:“追也追不上,不知他们走往何方?还是赶到杭州吧,我们已耽搁了不少日子了。”
于是六人动身起程,直奔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