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凤台之约 [6]
“夫人,老要饭的是属于他们。”
宫髻妇人道:“这么说本派是各自为政了?”
乾坤一乞凝重地道:“夫人,老化子不敢那么说。”
宫髻妇人道:“很好,那么,叫他们把家伙收起来,我说过的,放人。”
乾坤一乞道:“夫人,老化子的苦衷,还请夫人见谅。”
美目中突然闪出冷芒,宫髻妇人道:“老化子,如果我坚持要放人呢?”
乾坤一乞道:“夫人,那很难说。”
宫髻妇人冷冰地道:“说得更清楚点。”
乾坤一乞道:“夫人一定要那么做?”
宫髻妇人道:“不错!”
乾坤一乞抗声道:“那么夫人就先放倒我们吧。”
宫髻妇人怒道:“这是威胁?”
乾坤一乞道:“夫人逼得老化子非走这条路不可。”
宫髻妇人冷笑道:“好,就走这条路吧。”
油污的老脸上先浮出一抹犹疑不决的神色,紧跟着又似下定了决心似的把嘴一抿,向后暴退了两步,乾坤一乞一双精光闪射的眸子,紧盯着宫髻妇人,冷声道:“夫人,我们非用兵刃相向吗?”
宫髻妇人道:“老化子,不用兵刃相见也可以,只要你把他放走,这场是非便就此了结。”
乾坤一乞坚定地摇摇头道:“夫人,老要饭的权能所限,恕难从命。”
宫髻妇人道:“这么说,你我之间,是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还等什么?”
乾坤一乞把心-横,扬声狂笑道:“哈哈,久闻北海驭凤圣女樊梅芳指掌奇奥,所向无敌,老要饭的只当是此生再也没有领教的机会了,却没想到今夜能有机会与夫人过招,这可真是天从人愿,夫人请。”
驭凤圣女樊梅芳冷冷一笑道:“老化子,只你一个?”
乾坤一乞心中另有打算,冷然道:“这样不是很公平吗?夫人!”
似乎已猜透乾坤一乞的居心了,驭凤圣女樊梅芳冷冰冰地道:“老化子,说句实话,你绝非我的敌手,因此,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乾坤一乞阴笑一声道:“夫人,两军对阵,各尽所能,夫人你似乎不应该限制老要饭的这一边有什么行动。”
樊梅芳冷声道:“老化子,我不是限制你,而是劝你。”
乾坤一乞道:“夫人盛情,老化子心领了,夫人请。”
扭头望了仍站在那边的寒松龄一眼,樊梅芳道:“寒盟主,你最好退到一边去。”’寒松龄淡然一笑道:“寒某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樊梅芳道:“你能?”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疑问的字所组成的问句,在寒松龄心坎上却是一记无比沉重的打击,冷冷地笑了笑,寒松龄道:“夫人也许在等着看事实的证明。”
樊梅芳原本是一番关怀之意,却没想到被寒松龄完全听反了,脸色一冷,她道:“寒盟主,常言道的好,人不可有傲气,但却不能无傲骨,寒盟主,你两者兼备,我佩服你,不错,我是在等着看事实的证明。”
事情才刚刚要有转机,突然又一变再成僵局,雪侠白凤仪焦急万分地叫道:“娘,你怎么又与他争执起来了?”
樊梅芳冷喝道:“仪儿,你是说娘不对?”
雪侠白凤仪道:“娘,女儿不敢,只是……”
樊梅芳沉声道:“不必只是……”话落转向寒松龄,冷声道:“寒盟主,如果你真有能耐,你可以走了,本夫人还可以送你一个顺水人情,替你截住这个要饭的。”
隐隐散射着疲乏与痛苦光芒的双目注视着樊梅芳,寒松龄道:“那的确是一个大人情,夫人。”
樊梅芳冷冷地道:“你不想接受?”
寒松龄道:“接受了,将是一桩大人情,不接受,寒松龄却只有死路一条。”
樊梅芳紧逼道:“你仍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寒松龄凝重无比地道:“寒松龄接受了。”
樊梅芳冷然一笑道:“寒盟主,你并没有接受我的什么,因为,你自己的生与死,仍然操纵在你自己手中。”话落转向乾坤一乞,冰冷地道:“老化子,我方才承诺的你全听到了吧?”
乾坤一乞沉闷的“嗯”了一声道:“不错,老要饭的我全听到了。”
樊梅芳道:“你以为如何?”
乾坤一乞笑道:“夫人事先未征得老化子同意,便答应了,对老化子我来说,虽然有欠公允,但老要饭的仍然觉得你处理得很公平,不过……”
樊梅芳道:“不过什么?”
乾坤一乞望了雪侠一眼道:“不过,令嫒的立场如何,夫人好像没有表示过。”
樊梅芳道:“她与我的立场相同。”
白凤仪闻言一惊道:“娘,那不行啊,他们有六个人。”
乾坤一乞冷冷地道:“如果令媛的立场与夫人你相同,老要饭的觉得那是再公平也不过的事了。”
樊梅芳存心要看看寒松龄这个年轻人能有多大傲气,突然侧跨五尺,一把扣住爱女右手腕脉,然后再跃回到乾坤一乞对面,冷冷地道:“老化子,你可以放心了吧?别在我面前打歪主意,你脱不出我的掌握。”
乾坤一乞笑容一收道:“夫人,老化子是否能脱出你的掌握,现时还言尚早,不过,老要饭的绝不会乘人之危,不只如此,假使夫人及令媛真能不插手这件事,今夜他寒松龄如能放下老化子的六个手下,老化子说话算话,我愿意把颈上这颗人头也奉送给他。”
樊梅芳道:“老化子,你很慷慨。”
乾坤一乞笑道:“人生至重至大之事,莫过于生死,老化子我再慷慨,也不至于慷慨到拿自己的命来送礼,因此,夫人,你该说我老要饭的太有把握致胜才是。”
白凤仪心中本来就对此时的寒松龄没有信心,闻言颤声道:“娘,你……你真要借刀杀他?”
樊梅芳冷声道:“仪儿,你对娘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白凤仪道:“娘,女儿知道不该那么说,但你这么做与我们亲手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樊梅芳沉声道:“那是他自己说他有这份把握的!”
乾坤一乞急忙接口道:“夫人没有说错,那是寒松龄自己说的,当然,有没有把握,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