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仇得报 [7]
那石敬山已奋力击落汤十郎两支摄魂箭,汤大娘这才扑过去。
汤十郎不急于出箭了,他以气功指与石敬山过招,汤大娘怕儿子有闪失,立刻加入战团。母子两人把石敬山挤在一处转角,交叉合击,石敬山把虎头杖舞了个密不透风,光景只求自保。
就在这时候,桂月秀突然叫道:“那个用箭的老家伙怎么不见了?”
这一声叫,汤十郎听得最清楚了,他不再同石敬山耗下去了。他心中觉得,杀关天雄比姓石的重要,但……
当汤十郎欲转身的时候,他的左袖中摄魂箭猝然甩出,而且是一次双箭。
石敬山的虎头杖也正与汤大娘的短刀接上,“当!”
“唉!”南天一鹤石敬山的胸口正中央,狠狠的挨了一箭,他硬挺,仍然挥杖挡过汤大娘的短刀。
汤大娘冷笑,他对儿子道:“快去,别叫姓关的逃走。”
汤十郎道:“他逃不了的。”
汤十郎刚走出三五丈远,身后面已传来一声好凄厉的长嗥。
“唉……你……是……”
汤十郎回头看,只见他娘的身前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汤十郎一看就知道是左太斗。左门主出现了。
左门主的指头狠狠地捏着石敬山的脖子,似乎在左太斗的左右抖扭中,石敬山的脖子还发出“咔咔”声,那似裂帛的声音好吓人。于是,石敬山的眼珠子进出来了。
“你……”
“左太斗!”
“你……没死……”
“那要等你们这些魔头死了以后。”
“唔……”好长的一口气之后,石敬山不动了。
汤十郎去追关天雄,桂月秀也往另一个方向追。
左太斗却对汤大娘与桂夫人道:“辛苦两位大嫂子,进去歇着吧!”
汤大娘道:“左门主早来了?”
左太斗道:“四周不见敌人,我这才赶来了。”
桂夫人道:“左门主可知这三个老东西的来历?”
左太斗道:“此三个魔头,除了那关天雄之外,另外两人,当年领袖一方,风骚一时,被列为黑道至尊,想不到他们也被戈平阳那小子拉拢,弄得晚年如此下场。”
桂夫人叹道:“财富总是令人忘志的,天下纷争,江湖风浪,哪一次不是为了利?”
汤大娘道:“也是上天安排好的,恶人的下场免不了就是这样。”
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起事不是为财,便也免不了牢骚几句了。
虎头蜂关天雄早就溜了,他是不会在此坐以待毙的。
他受伤极重,也知道那一箭穿人肚皮,伤及内腑,但他硬生生运气闭住附近三处大穴。
当他发觉封朝阳的老藤棍被削得离手的时候,一个转身到了暗处——逃吧!
关天雄沿着墙边溜到一处缺口,立刻往竹林中潜入,左家废园多年失修,附近长满了矮林荒草。
关天雄不辨东西南北,他只想离开左家废园越远越好,他的手按紧了伤处,心中那份痛苦与忿怒,完全挂在他的脸上了。
他那干拉拉瘦兮兮的额头上,这时候还有汗珠子冒出来,他的毒箭,已变成手杖,拨草而行,跌跌撞撞地与刚来时候的不可一世,判若两人。
一里远了……关天雄心头仍然怦怦直跳,不时地回头看。
二里外了,他似乎心中松驰不少。
快三里远了,夜色昏暗中,他忽然一惊,因为在他的前面,正隐隐地站着一个人。
“你……”
“哈……”
“你……戈老弟,快为我把伤处包扎。”
“哈……”
“快呀,戈老弟,他妈的,那小子的摄魂箭……”
那人正是戈家堡堡主九头狮子戈平阳,戈平阳仍然在笑,而且笑得很坦然似的。笑得神鬼莫测,令人有莫知所以的意味。关天雄火大了。
“你笑什么?”
“哈……”
“你有完没完?难道你不打算为老夫治伤?”
戈平阳那灰惨惨似的面皮突然一紧,沉声冷然地道:“你关老也受了伤?”
“人有失神,马有失蹄,这也算不了什么。”
戈平阳道:“你受的伤很重吗?”
“不重也不会如此窝囊的撒鸭子了。”
戈平阳道:“怎么样的伤?”
“你看了便知道。”
戈平阳道:“在什么地方?”
关天雄道:“在这里,他奶奶的老皮,这摄魂箭仍然插着,老夫不敢立即拔出来。”
戈平阳低头一看之后,双手互击,顿足道:“哎呀,关老,你怎不早说?你这伤可不轻呀!”
“你却还笑得出来。”
戈平阳道:“见关老逃出来,戈某怎不高兴?要知过去近一个多月来,但凡有进入左家废园的人,就不见一个活着走出来,全都失踪了,而关老却能走出来,你老想想,戈某怎不高兴?”
“所以你就笑个不亦乐乎了。”
戈平阳道:“快,让我看看关老的伤。”
他低下身子,发觉一支摄魂箭仍然扎在关天雄的左边肋骨下方半寸处。
鲜血流得不多,但那支摄魂箭却有一半没人他的肉里面,显然十分严重。
戈平阳好像在掏取伤药,但他却又低声地问:“关老,你走的时候,石老他们两位……”
关天雄痛得直吸大气,他咬着牙忍着痛,却又不能不回答戈平阳的话。
他怒视着戈平阳,道:“他两人……唉!”
戈平阳急问:“怎么样子?”
关天雄道:“想也知道,何必多问。”
戈平阳道:“这么说,他二老凶多吉少了?”
关天雄道:“如果他两人有赢,老夫何用逃走。”
他硬起头皮承认自己是逃出来的,这对一个成名的黑道枭雄而言,字字直如刺心锥骨。
戈平阳又问:“关老,你们可曾发现什么了?”
关天雄道:“你快为老夫上药,老夫自然会对你一五一十说清楚的。”
戈平阳一笑,道:“当然,当然,我一边为关老治伤,关老慢慢地把所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