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7]
“可是,万一咱们擒错了人,事后怎么好转圜呢?”
“那……咱们就暂时先制住他的睡穴,你看好吗?”
“嗯!这倒是个办法。能不露形迹最好……”
两人商量定妥,便双双移步向床边走来。
现在,郭长风可不能再装糊涂了。
“睡穴”位子脑后,二女必须翻动他的身子才能下手,樱儿俯身扳着他的肩头,刚向外一拉,郭长风立刻顺势翻滚,“砰”的一声,跌落床下。
“糟了!快动手……”
惊呼声中,一缕指风飞点而至。
郭长风却突然挺身坐起,含糊地道:“来呀!干杯……谁不喝……谁就是孬种……”
樱儿一指点空,急忙化指为掌,对准他背心拍去。
掌力刚发,郭长风已经一个筋斗,自己翻了出去,口里犹在叫道:“喝就喝,不……要推人嘛……用不着你们强灌……我自己……自己会喝……”
“小姐”只当他是被掌力劈滚出去的,忙道:“樱儿,不许这样用力打人!”
樱儿道:“我根本没有碰到他,是他故意装的。”
郭长风又摇摇晃晃站立起来,大声道:“谁说我装醉?再……再来十杯,看我会不会醉……”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拉“小姐”,道:“你不相信?来!来!我就跟你干杯……”
“小姐”忙不迭地闪身躲开,焦急地说道:“樱儿,快走吧!这人要发酒疯的了!”
郭长风大叫道:“不许走!不许走!今天非拼个高下不可,大家再干十杯,谁也不能走……喂!喂!站住呀……大家站住呀!……”
“砰”!
房门反闭。≈阅读最新章节请前往http://210.29.4.4/book/club/index.asp≈二女早已心惊胆颤,落荒而逃了。
郭长风不禁为之哑然失笑,摇摇头,道:“都说饮洒误事,谁又想到喝酒还有如此妙用。”
子是,由地上拾起罗带,仔细看了看,果然异香扑鼻,带上满缀着七彩珠花,光华闪烁,灿烂夺目。
约略估计一下,这一条罗带,至少价值在万两银子以上,的确算得是一件宝物了。
黑衣人既和林元晖仇深似海,为什么又托自己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带给林元晖?
难道他们之间的仇恨,就是因这条罗带而起?这疑团,恐怕只有林元晖自己才能解破了。
郭长风看看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决心趁此机会,作一次探踩
潜入院后时日色初暗,灯火未燃,庄中人正忙子晚炊,秦天祥等犹在醉卧,应该是最难得的机会了。
他匆匆收拾好零星物品,整顿衣衫,将房门虚掩,闪身越窗而出。
回廊上寂无人踪,只见阵阵昏鸦,迎着暮色飞过,投向后山宿林。
郭长风迅速地穿过长长回廊,直入后院,一路上,居然投有发现担任警戒的武士。
后院更清静,鱼池假山,凉亭小桥,到处一片寂寥,几乎听不到半丝人声。
院中,矗立着一栋小楼,却看不见灯光。
郭长风只觉这情形太反常,倒不敢过子疏忽,一提真气,轻轻掠上了假山。
假山和小楼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片水池,以郭长风的目力,恰好可以看清楼中景物。
小楼上,是一间卧房和一间书房,两房之外,有一座半月形的阳台相连。
这时,房内空无人影,阳台上摆着一副香案,并且燃着三炷线香。
从线香长度看来,这副香案分明刚摆设不久,那焚香膜拜的人,应当还在附近,为什么整个楼房和后院,竟看不见一个人呢?
郭长风正在纳闷,忽然听见脚下有“沙沙”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假山山腹内,距离他站立的地方,不过数尺远近。
郭长风吃了一惊,急忙闪身躲进一堆矮树丛中……
刚藏好,假山洞里钻出一人,竟是林元晖。
林元晖显然并没有发现郭长风,径自登上山顶,面对小楼坐了下来。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解开小包,里面是一柄锋利的刻刀和三尊白玉石像。
那三尊石像,雕刻的都是同一个人,衣着姿态,毫无分别,不仅雕刻手法细致,而且已经接近完成了。
像上各部位俱全,只差没有刻上面貌五官。
林元晖拿起一尊石像,一面凝目细看,一面口里喃喃说道:“这是第九十八尊了,求你笑一笑吧!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瞪着我,好吗?”
说完,便取过刻刀,小心翼翼地为石像添上鼻、眉、眼。
他刻得非常仔细,尤其对眉眼部分,更是精雕细描,一丝不苟。
不多久,石像的五官,都已呈现出来了。
林元晖约略端详了一遍,忽然摇了摇头,竟将那尊刚完成的石像,投进水池里去。
接着,又捧起第二尊,低声喃喃道:“你为什么就不肯对我笑一笑呢?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难道你真忍心拒绝?我只求你让我在有生之年,再看看你的笑容,答应我,答应我吧……”
他说这些话时,神情肃然,显得十分郑重,就好像石像真能够听见他诉说和恳求。
话一说完,又开始握刀雕刻,竟比第一次更认真,更专注。
不到半盏热茶时光,第二尊石像也完成了。
可是,林元晖只看了一眼,叹口气,又将石像抛落水池中。
小包里,剩下最后一尊,也是第一百尊。
林元晖用颤抖的双手捧起石像,泪水竟夺眶而出,哽咽说道:“我哀求你整整百次,你真的丝毫都不动心么?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仍旧看不到你的笑容,我就挖出自己的眼睛,永远不再见你……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好!我一定说到做到……”
说着,挥泪运刀,低头雕刻起来。
他似乎已将满腹激动,贯注在刀尖上,锋刃划过石面,嗤嗤有声,听来分外刺耳。
郭长风惊忖道:“此人神志已近痴狂,这样闹下去,一定会出事,我既然遇上了,怎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