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居扬河畔 [4]
霞妹听他竟能发声,心中大喜,双手更加劲运功,救爱侣的意志支持着她,使她坚韧地努力发挥她最后一口力量。
黑衣人双眼也睁开了一条缝,失神无光的巨目,殷切注视着面前迷迷朦朦倩影,脑中飞快回想了一转,才记起刚才搏斗情景,那似虚似幻的脸庞,越来越清晰了,一个绝世佳人不是正坐在自己面前吗?
黑衣人眨了下眼,怀疑自己身在梦境。眼前佳人,依稀还分辨得出是童年情侣。凤目含情,满脸悲戚之色,关切地看着自己,然而她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她不认识我了吗?他心中这般想着。
黑衣人心一沉,这掌可挨得冤枉啊!可是又希望这佳人是真的!是真属于他的霞妹。
于是他又满怀希望地问道:“你!你是霞妹吗?”
她含泪点点头,“哑!哑”!地叫了几声,再用手指着自己嘴,摇摇头。
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错就错在她嘴巴哑了啊!一股神奇力量支持着他,一挺身竟坐起来。创口的痛苦,使他连咳数声,呕出口鲜血。
霞妹连忙将他扶住,另一只手已被他紧紧握着。
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你竟会是白色婆婆传人,也就是我师道命所指在此等待之人,唉!上天真会作弄我们啊!霞妹!你!你是怎么哑的?”
随即想到她既然已吸,怎还讲得清楚原因呢?不禁凄然一笑,接着又自言自语道:“想起我们童年是多么幸福,每天无忧无虑,后来你失踪了,我也离家出走,为了寻你,浪迹天涯,霞妹这十余年来,我可寻得你好苦!”
霞妹含羞地笑了,顿时面如盛开桃花,两人都沉缅于甜蜜的回忆,黑衣人看见情侣娇态,心中立时充满安慰,如沐浴春风,双手一搅将霞妹楼人怀中,轻声说道:“霞妹还记忆得吗?那是很久以前了,有一次你被哈达、金牛推到河中,你爬起来冷得发抖,我也是这样接着你,让你取暖呢。”
霞妹点点头,表示对这事她还记得。
黑衣人又说道:“等到你身上衣服干后,我带着你去找哈达、金牛两人算帐,他俩碰见我们来了直吓得飞逃,可是他俩也太笨了,不会分开逃走,那么我就只抓得其中一个,你记得吗?后来我将他们也扔到水里,爬起来还得向你磕头赂罪。”两人都愉快地笑起来,像都忘记了身边一切创痛。
黑衣人一直讲述着他当年保护霞妹的英雄气概,神态得意已极。
接着他又道:“那天我一直找不到你,饭也吃不下,天天叫着我的‘凤霞妹’呢?我的‘凤霞妹’呢?”
霞妹脸红云陡生,无限娇羞地看着他。
“后来我也留字离家出走,为了寻你游遍天涯海角,在我离家半年左右遇见恩师,当时他已快武功全废,全身瘫软。我被恩师收为徒后,过了三年余,他即撒手人表,遗命我在此等候白发婆婆传人,夺取那天下武林所瞩目的‘阴阳履笈’,恩师死后我恨极那白发婆婆,因她我思师不但未获得秘笈,并且丧命,所以我决定遇到到白发婆婆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我在此山上等了两天,心气焦躁,才见你姗姗来迟,我当时火极,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而你又不能开口辨别,谁知我的对手竟是我的小凤霞呢?”
两人都尽量回忆往昔甜蜜的事迹,绝口不谈黑衣人伤势,因为他俩都自知黑衣人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可活。现在仅是回光反照,两时辰之后即将生离死别了
霞妹温顺地躺在他怀中,虽然面上发出无限欢穿,可是内心早已快碎了,等待了十余年的爱侣,最后竟不明不白地伤在自己手中,心里毅然决定要如何处置这生离死别的局面。
黑衣人突然清醒过来,看见记君怔怔站在旁边,将怀中霞妹一推,想到了当前一个大问题
本来忆君在上山时,就被两人发觉,只因当时正值打斗激烈,谁也不能分心注意是谁来了?后来经过这重大变故,他早已忘记还有旁人存在,现在看到亿君,发觉化君根骨奇佳,心中大喜,仔细的打量一下忆君,不禁满意万分,对霞妹说道:“真是一个练武上上人选,百世难逢,霞妹你看可是?”霞妹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忆君茫茫然,不知他们在评论自己什么。
黑衣人向记君发问道:“嘿!小孩子你住在那里?怎么一个人出来玩严忆君连忙回答道:“我就住在山下古氏牧场,我名字叫古忆君,你叫我君儿就得啦!”
忆君刚才被两人打斗迷住了,忘记饥饿,现在一听别人问起自己住处,不禁腹中“咕喀”“咕喀”直响,想到家中美食满桌,口水直要往外流。
黑衣人心里暗暗盘算,师父只收了他唯一弟子,而今自己即将去世,难道能眼看平生绝艺随己身而长理地下,虽然面前正有一个旷世难求的奇材,然而却不知其心性如何?假如使绝技误传非人岂不是为害天下,上干天和。
他心中正在犹疑不决,记君突然问道:“伯伯你伤重吗?我龙儿会驼你下山,罗老师精通医理,一定可以医治好你的。”
黑衣人不禁心生一计,喝道:“小娃你可谁知罗老师能治好我杨某的伤?哈哈!你可知医我这伤需要什么药物?”
忆君平时受罗宁教导,罗宁不但学问好,而且精于医术,也传给他一些药物常识,闻言大惑不解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伯伯告诉我!君儿一走去替你找来。”
黑衣人故意装出灰心的样子说道:“来不及了,我还再有一个时辰可活了,但要有一种药物,就可即刻医好我的内伤。”
忆君不禁大奇叫道:‘伯伯告诉我,君儿马上替你找,我龙儿跑得飞快,一定会很快替你找到!”说着还很骄傲的指指龙儿。
黑衣人早从忆君神态中看出他对龙儿的爱护备至,亲热天比,于是微微停顿,脸上露出为难模样。
记君急问:‘伯伯快讲,不然时间可不够了。”
黑衣人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要的药物是一颗幼马的心,只要一颗幼马的心就可即刻治好我这严重伤势,你能忍心割爱吗?”
“并且要马上动手.再迟一会,我真气流散,就无效了。”
忆君恍如被巨石轰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眼看那位陌生伯伯即将死亡,还有那美丽姑娘悲戚的面容,真想舍弃自己性命来救他,然而他要的药物可是龙儿心肝啊!这不是要杀死可爱的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