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4]
“你的意思……”
“弥勒教的人精明强悍,中级人员以上都是将才,毕竟他们曾经两度兴兵,对谋略运用自如。他们必定集中全力,行猛烈的跟踪猛打穷追,以免我们转向改道溜走,如果预布埋伏就会坐失战机。苍天教的人只会玩弄阴谋诡计。陆大仙的雄风会全是乌合的江湖凶徒,只知逞匹夫之勇。所以,不可能踉在后面坐等好机,要玩弄阴谋诡计。”
“他们应该死心的。”杜英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向龙紫霄坦然告白……”
“他们不会罢手的,虽然我已经情至义尽。当然啦!我希望灵光佛母和三菩萨,都能冷静地权衡利害,知道情势不利,带了不劳而获的仙书秘笈,胜利地返回京都。
“是啊!我想他们不会贪得无厌,锲而不舍跟来。”
“对,他们不会踉来。”高大元冷笑,虎目中闪烁着从食兽的狂猛光芒:“他们用不着跟在后面。我们放慢脚程,按站投宿食住才有着落。”
“不赶到泾县?”
“用不着赶,往上走的路十分费劲,欲速则不达,我们不需要赶时间。”
“也好,攀山越岭不能操之过急。哦!那个引你去救朋友的人,到底是何来路?”
“不知道,只知是途经此地的江湖大豪与官府通了声气,见义勇为出头管闲事。他们初来乍到不明情势,张冠李戴搞错了对象,把一个来势不明的人,误以为是我的朋友,错把冯京当马凉。胡搞哦!怒我冒昧,你这次南下西上游玩,准备走多远?盘缠够吗?”
“打算上抵夷陵州,必要时人川看看三峡天下险。”杜英情绪恢复活泼,不再无精打采:“我带了些金叶子,一些金银首饰,换成三四百两银子不会有问题,省用些可望支持一年半载,留返的旅费就打道回家。你到黄山,真是访友?”
“不错,的确想把仙书秘笈,送给朋友参研,有几部书确是手抄的秘学心法。比方说,混元仙派玄秘录,就是考证混元仙派的一些有证可稽的神仙,有关他们的家世师传及传世的修行心诀。”
混元仙派这部玄门秘笈中,所记载的上千名金仙地仙,十之八九是世人杜撰的。有些则是愚夫俗子妄编的传妆或传说。仅有一些神仙,是实有其事,但已由传说神化的仙人。比方说,近代内丹派的陈博老祖;符录派的张道陵;隐仙派陈傅老祖的第三代传人。
武当的祖师张三丰;全真教龙门派的丘处机。
这些神仙都是苦修而成的,是传说中的地仙,他们所传的心法。确是修玄的宝典,可惜后代的弟子们,故意把最重要的秘法另行存录,非正系弟子不传。直系弟不一定有领会的智慧,这些秘法便失传或被束之高阁。
这次上一个皇帝大索天下搜求仙书科笈,的确恩威并施获得不少珍藏的秘典。我不懂,所以找朋友参研。如果不是不想多造杀孽,我才不肯把仙书秘笈给苍天教息事宁人呢!”他的确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真有点忍痛割舍的感觉。
以内丹大师紫阳真人张伯端的悟其篇来说,篇后附有禅宗诗揭(紫阳真人曾另拜祥宗云门宗的雪窦禅师为师)。如果能找到识货的买主,卖五百一千两银子不会有问题。而悟其篇并非绝版秘藏的丹书,在某些古老大宫观的藏经阁内,仍可找到踪迹,至于是不是膺品就难以保证了。
“可惜我不懂这些仙书秘笈,不然我会阻止你送给他们。”杜英信口说。她小小年纪,那会参研涉猎这种秘法心块?
“我感到奇怪。”
“什么奇怪?”
“真书与伪书,都是我亲手藏匿,不时调包,连你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真伪的?
他们的人中,可能真有几个具有神通的人。”
“他们能突然崛起成为赫赫大教,成功不是偶然的幸运,应该有些非常杰出的人才,也该有几个人得道成为仙佛呀!”
“说得也是。”高大元不再追究:“他们轻而易举取代了弥勒教,当然不同凡响人才济济。我们歇息片刻,喝口茶,留意后面那三个可疑的人。”
路旁有座歇脚亭,有茶桶供应茶水,可知附近必定有村落负责照料。
放下包裹,杜英非常勤快,扮尽职的女伴,男人优先,首先便替高大元舀了一碗茶奉上。
“好象没跟来。”她将茶碗送到高大元手中,目光落在来路远处:“也许你料错了,他们是那一带村落的村民,走小路回家啦!”
来路将近一里,是一座松林,也是官道转弯处,因此看不见林后的景物,可以看到两名挑了箩担的乡民行走,先前所看到的三个可疑的人不见了。
“我并不敢肯定是他们的人。”高大元的目光向来路搜视;一面喝茶:“但愿不是。希望我的猜测正确,以免打乱我的行动计划。”
“哦!你有什么行动计划?杜英也舀了一碗茶解渴:“对付苍天教的的计划?”
“趋吉避凶,这是自保的金科玉律,也就是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保护法则,所以带你走前往黄山道的险途,我必须有好几种应付情势变化的行动计划,随机应变因势利导。比方说,现在我们仅走了十几里,他们预先前来埋伏的人就发起猛烈攻击,我就有三种选择,看情势允许使用那一种方法应付。连如何撤走往何处撤,也有三种方法可资选择。”
“告诉我吧!”
“不能预先告诉你,因为情势不是我们单方面可以主宰的。”高大元放回茶碗,在栏凳坐下:“幸好没有任何变故发生,我们再等片刻。好好歇息,不会有凶险。”
杜英傍着他坐下,亲呢在靠着他肩膀。他靠着亭栏半躺半坐神态悠闲,泰然自若干脆伸手挽住杜英的肩膀,让杜英紧偎在助胸下。
“大哥。”杜英愈叫愈亲热,在他胸前抬起笑容动人的面庞:“我觉得你仍然喜欢龙紫霄,我感觉出你无法太过忘情。”
“废话,你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用手轻拍杜英的肩膀笑问:“一开始就结下几乎难解之仇,她们三姐妹几乎把我整得半死,如果这也能生情,你未免把无价的情看得一文不值了。你也许不知道,喜欢与生情是两码子事。你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甚至可爱的小猫小狗,这不是情,是另一种感情的移情作用,或者寄托作用。世间让人喜欢的女人成千上万,怎能向每一个喜欢的女人动情?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