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粉襄助 [3]
汤十郎道:“娘,咱们仍然装不知,我想到前面桂姑娘那儿。”
汤大娘道:“以娘看,他母女必然也是为了左家的事情才赶来的,巧的是同咱们碰上了。”
汤十郎道:“娘肯定她们与咱们是同路人?”
汤大娘道:“多观察,少讲话,万一是敌人派来的,我母子两人就上当了。”
汤十郎道:“娘多心了。”
汤大娘道:“多心比少心好,江湖路远,步步是险,戒慎恐惧,古之明训。”
汤十郎道:“娘,儿知道了,睡吧!”
他怎么睡得着?如果前面母女是仇家派来的人,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汤十郎祷告着,千万不要。只不过汤十郎内心不平静,直至天快亮了才睡着。
这一场大雪终于停了。
大雪下了足足五天半,路上积雪有两尺半那么深。
汤十郎拉开盖子看米缸,米已快用光了,油盐也要再添购,更要紧的还是火炉子烧的炭,还有他娘喜欢喝几杯的高梁酒,这些都等着汤十郎添购。
吃过早饭,汤十郎匆匆地走到前院门楼下,桂姑娘拢着秀发走出来。
“桂姑娘,早……”
“早,汤公子,你提着袋子背上褡裢,莫非要进城?”
“是呀,粮食快吃光了,还有使用的,我问问,你们需要些什么,我一齐办回来!”
门里面,桂夫人也开口道:“进来吧,汤公子!”
汤十郎闻叫,立刻与桂姑娘走进去。
“伯母,我这就进城去了,伯母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办。”
桂夫人道:“我们欠缺银子,再叫你花费,太……过意不去了。”
汤十郎道:“这是见外了,伯母,银子我有很多。”
桂夫人道:“汤公子,我们只有留待以后回报了。”
汤十郎道:“伯母,我汗颜,别再说些客气话了。”
桂夫人道;“那么,你若方便,买回半斤人参,我这身子需要补一补了。”
汤十郎道:“这简单啦,我买一斤老山人参,别的我不懂,人参我打小时候就常服用。”
桂姑娘道:“你家在关外,关外出人参呀!”
就这样,汤十郎很高兴地走了。
他临去,对桂姑娘道:“午饭就烦姑娘做了。”他低头笑一下,又道:“我娘很喜欢你做的饭,她赞了好几次。”
桂姑娘浅浅一笑,道:“你去吧,我到后面去做饭。”
汤十郎伸手,他想去拉拉桂姑娘,不料桂姑娘柳腰一扭便走了。
汤十郎跃过墙,外面的雪很深,几乎到他膝头上去了。他拔腿、提气,突然双臂箕张,身子疾飞而射,再看他的双足,只不过踏人雪中半尺深。
汤十郎虽然踏雪“有”痕,但他的轻功足以列在一流高手之林了。
汤十郎经过草棚的时候,草棚是关着的,而且关得很紧。
他没有去推门,继续往前走。
当他过了木桥不过一里半,迎面一个老者举着一个鸟笼走过来了。
那老者口中不断地学鸟叫,叫得也还不错。汤十郎听了暗暗点头不已。
忽然,那老者指着走来的汤十郎道:“啊哈,原来你在这儿呀,找你好久了!”
汤十郎一怔,忽然想起,这不是“输”我一百两银子的那位神秘老者吗?
他也笑着迎上去,道:“你老找我?莫非你想要回你的一百两银子?”
老者笑叱道:“胡说,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有花用不完的银子呀!”
汤十郎道:“那么,你找我干什么?”
老者提着鸟笼道:“找你打赌呀!”
汤十郎笑笑,道:“莫非又想送我一百两银子?”
老者抚髯笑道:“真聪明,不过,你敢吗?”
汤十郎道:“不是不敢,是不忍。”
老者面皮一紧,道:“怎么说?”
汤十郎道:“你偌大年纪,赚钱不易,我怎忍心再把你的银子赢入我的口袋,所以我不忍。”
老者道:“年轻人,你怎么又忘了,我曾对你说过,我有用不尽的银子呀!”
汤十郎道:“银子虽多,奈何我不动心。”
老者道:“你太过份了。”
汤十郎道:“我怎么过份了?”
老者道:“我输你一百两银子,你应该给我一次捞回本的机会吧,为何赢了就不来了?”
汤十郎道:“这么说来,你仍然想赢在下了?”
老者道:“我是有此心。”
他指着鸟笼,又道:“今天我赌的是我来驭鸟,你看我驭鸟的方法,同你的一般样,若是驭不了,老夫抛下一百两银子,掉头走人。”
他斜着眼睛看汤十郎,道:“怎么样,敢来吗?”
汤十郎心中冷笑。
天底下哪有真能驭鸟的人,他只是用气功指稍为暗中拨弄鸟儿罢了。
他见老者以挑逗之心拨弄他,不由犯了年轻人好胜之心,倒要看这老者如何驭鸟。他冷然点头道:“好,就赌你如何驭鸟。”
老者哈哈笑了,举着鸟笼,学着汤十郎驭鸟的模样,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撮唇吹着鸟声,指头拨弄着,这才对汤十郎道:“你老弟看我的,我先叫这鸟儿跌下木梁来。”说着,他一面吹口哨,一面并指在笼外拨弄,只可惜那鸟儿一动也不动。
鸟儿甚至也不叫了。
老者拨弄了一阵,双目一瞪,叱着笼中鸟儿,道:“怎的不听老夫指挥了?”
汤十郎哈哈笑了。
老者道:“输了,输了,只不过,年轻人呀,你虽然赢了,可否为老夫表演一次,如何?”
汤十郎接过鸟笼,笑道:“你又买了一只画眉鸟。”
老者道:“令我输银子的鸟儿,还养他做什么?”
汤十郎道:“这么说,你这只鸟又不打算要了?”
老者道:“是呀!”他抚髯笑笑,又道,“可记得上次吗?那只鸟会人语,他告诉你有鬼了吗?”
汤十郎笑笑,道:“我不养鸟,我自顾不暇,所以我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