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分兵合击 [2]
丁一方连称:“不敢,理所应当。”拱手别去。
葛品扬心中好生作难。
敌踪既有眉目,武当岌岌可危。
黄鹰冷必威居然不避耳目,公然现身,这……
是先援武当,抑是即刻赶回武功山?
再三权衡之下,武当方面固然义不容辞,但牯老既有安排,天龙堡又干系师门根本,似乎更是重要,何况龙女与蓝继烈也决不肯中途先援武当的。一顿脚,猛听龙女柔声问道:
“怎么样?”
原来,她已经走了过来。
蓝继烈也伫立在店门外,伙计已经换好牲口,空辔而待。
葛品扬一举手:“我们比较一下骑术吧。”他这么故作轻松,也不过是免龙女悬心着急而已。
武功山。
朝阳一抹,照映在天龙堡的堡楼顶上。
堡门紧闭。
如在平时,一到辰时,堡门早开。
近半年来,却成门虽设而常关。
武林人物,都已知道天龙堡与五凤帮间的恩恩怨怨,蓝公烈既已离堡北上,谁还愿来尝“主人外出”的谢客味道?因此,天龙堡已由昔日的车马如龙,高朋满座,形成繁华去后一片冷落了。
这天,急骤的蹄声,划破了清晨的岑寂。一共九匹健马,直驰堡前。
当头一骑上,正是黄鹰冷必威。
随后八骑,是八个一式黄巾包头,黄色颈装的鹰士,想必是黄鹰的属下。
堡中当然已经闻声惊动了。
在堡楼轮值的,是天龙八将中的二将和八将。
由于首将上次传言巫山,没有回堡,其他五将又被龙门棋士派往少林等方面传信,要各派分别挑除境中附近的四方教分支单位,迄未返回,二将和八将就负起了全堡巡察责任。
当黄鹰冷必威等一行抵达时,二将居高临下,早已看出是五凤帮的人马。
二将和八将因堡主人天龙堡主已经北上,与五凤帮间的结果如何尚不清楚,当然以敌人看待,立时传令堡众,一面作紧急应变准备,一面由二将扬声发话:“来人可是五凤帮黄鹰主?”
黄鹰冷必威勒住丝缰,大声道:“正是!”
二将一沉声道:“黄鹰主率众驾临敞堡有何使命?”
他以为必是前堡主夫人五凤帮的太上帮主差遣而来,所以开门见山,查问来意,以便分清敌友更关心堡主的消息。
黄鹰扬声道:“本座奉敝帮太上之命,有急事面见黑白夫人,请即通报。”
二将“噢”了一声:“如此请阁下稍待。”
他又转头大声吩咐:“八弟速即通报二位夫人,转达黄鹰主之来意。”
同时,他向八将丢眼色。八将当然省得。
二将又目注堡外,但见那八个黄衣鹰立正在低声咕噜,却一句也听不懂。
他心中不由起疑,迅忖道:这些鹰士为何在他们鹰主身边,如此随便!
因他不清楚蕃僧入寇的消息,当然未疑心到蕃僧身上。
黄鹰意似不耐,催马上前,面纱轻晃,掠目四望。
二将心中一动,他虽不知黄鹰底细,对他白天也戴着面纱,未免好奇,既为五鹰之首,身手当然可观,于是无话找话,扬声问道:“贵帮太上可好?”
黄鹰一震,显然猝起感触他从小由冷面仙子抚养、调教,未尝不知恩大如天,只为一念不释,铤而走险,为了报复葛品扬,迁怒天龙堡,满怀恶念而来,做贼本就心虚,深沉也自多疑,一恐堡中有备;二恐后有追兵,所以失神,随口应道:“托福!”
二将听出口气冷漠,毫无感情,便知此人不好应付,又问:“敝堡堡主有无拜访贵帮?”
这,本不应当出口的,二将还是问了。
黄鹰点头道:“贵堡主现在敝帮。”
二将既惊,亦喜。
惊的是天龙堡主已上王屋,十九干戈难免,既在五凤帮,真实情况怎样?
喜的是堡主总算有了消息。
他刚要再砌词探问,猛听一个黄衣鹰士向黄鹰低声吼了几句。
黄鹰一仰面,沉声道:“二位夫人在堡中么?”
这一问,太没由来,也有失礼貌。
二将当然不了解黄鹰心情焦急,已沉不住气。
与黄鹰同行的蕃僧早就主张硬闯,一到即动手杀人放火。
黄鹰因一则不知堡中虚实,二则想以计诱黑白双娇,兵不血刃,作为挟制工具,三则怵于动手后的后果。他城府深沉,准备不到非动手时不动手,何况连日兼程赶来,抵达武功山时已经天明,动手也有顾虑。这一耽延,蕃僧们就不耐烦了,加以催促。
黄鹰知道自己现在仍是俎上之肉,寄人篱下,不敢触怒蕃僧。
所以,他也捺不住了。
堡楼中的二将刚起怒意,八将匆匆奔回,扬声道:“黄鹰主,敝堡二位夫人有话请教。”
香风到,果然是黑白双娇上了堡楼。
黑夫人章曼华叫了一声:“黄鹰主!”
黄鹰冷必威只好飘身下马,向堡楼拱手道:“本座奉令前来拜候二位夫人。”
黑夫人道:“贵太上有何吩咐?”
黄鹰扬声道:“请二位夫人同往王屋一行,天龙堡主刻下亦在本帮!”
黑夫人向白夫人投去询问的眼光。
白夫人低声道:“堡主北上时曾吩咐过,我们只须督管堡内的事,不得过问外事,目下情况不明还是慎重些的好。”
黑夫人于是向堡外道:“知道了,请黄鹰主回报贵太上,我们摒挡一下堡内的事,刻回北上听命。”
白夫人接口道:“请代致候贵太上,蓝堡主有无什么话托转交代?”
黄鹰原以为黑白双娇好-弄的,上次在王屋曾见她俩向冷面仙子唯命是从的表现,认定她俩一听太上有请,必然大开堡门,客气招待。
不料,情况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连请入堡中款待的礼数也吝于一尽,不由心中发狠,迅忖道:软的不行,看来非硬上不可!
身后八个蕃僧自一听黑夫人开口,就直向堡楼瞪眼死看,那份德性,使人恶心。所谓江山好改,本性难移,蕃僧的习性大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