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怜爱惜受痛失爱 [1]
百花雨,长歌手,万古销魂香龙酒,暮回首,不是英雄笑锦楼,天生一个愁。
牟道三人追踪了许久,不见天机子的人影。他们冲到一片树林旁,停下。
戈剑说:“老东西也许进去了,我们搜。”
张严馨摇了摇头:“找到又怎样呢?我们只能悄悄跟着,别无高明。”
牟道望了树林一会儿,说:“天机子有许多理由可以逃走,我们大可不必这么呆着。”
张严馨扭头道:“我们哪里去呢?”
牟道沉思了一会儿:“可以去京城,慢慢走。”
戈剑说,“范姑娘落入老色鬼手里那可惨了。”
三人于是都不说话。沉默是距离。
少顷。张严馨道:“我们走,让她听天由命吧。”
三人慢步东去,几乎不言语。
牟道不时瞟向张严馨,目光总是闪烁不定,戈剑好几次看见他的小动作,向他挤眼,似乎说:“见台,你想暗下手呀?那怎么行!”
牟道把目光投向远山,心里很不平衡,张严馨给了他太多的遐想。
夕阳燃起时,他们进了一座古镇。
古镇十分幽静,让人想起桃花源。
突然,一矗白影在他们面前闪过,三人都没看清飞过去的是什么。
戈剑惊道:“若是人,那轻功就太可怕了。”
牟道担心地说:“绝不是鬼,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戈剑扭头问:“姐姐,江湖上何人的轻功有这么高明?”
张严馨的神色一变,眼里闪出惊疑的目光,轻声道:“也许是……我说不请……”
牟道见她的眼神里有种惨淡,心向下一沉。他以为什么事若让张严馨怯了,那绝对不简单。刚才一闪而过的绝对是人,看情形,张严馨应该知道到;人是谁,可她不敢说,其中定有绝大的秘密。
“牟兄。”张严馨忽儿笑说,“你自忖比刚才掠过去的那人的轻功如何?”
“不如多多,这你心里也该有数。”
张严馨点了点头:“他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姐姐,你一定知道他。”戈剑说。
张严馨未置可否,神色黑了一般。显然,白影的出现对她是个极大的威胁。
牟道沉思了片刻:“君妹妹,对方再强,我相信你也有法应付的。一静胜十动,这很要紧。”
张严馨一笑,犹如满山枫叶红了,十分壮丽:“红哥哥,想不到你也会糊高帽子。”
牟道从她的火一样热烈的美丽里寻找动人的东西,那是一种极纯正的浩然之气,至大至刚的精神。他似乎进入了她的灵魂里去了,望着她微笑。
戈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伸手在他左腮上一拍,说道:“兄台,你若困了,我们去找客栈。”
牟道叹了一声:“你真会见缝插针。”
戈剑嘻笑道:“兄台,你的手段也不差吗。”
张严馨扫了他俩一眼,有些迷惑,似乎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
这时,牟道在张严馨身上看到了柔情的极至状态,那是一种水汽般笼着人体的迷人东西。牟道觉得这是一种象征,代表着什么他搞不清楚。
他细致地想了一会儿,笑道:“你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美得太神。”
张严馨并没有欣喜,叹道:“等你看透了,什么都迟了。”
牟道一呆,觉得她这么说大有深意,但他瞥见戈剑似喜非喜的目光,只好放下这个刚“出水”的念头,让它沉下去。他不能在朋友的情侣身上构思未来的幸福。
他盯了张严馨的眉毛出了一会儿神,心头跳起一朵灵花、他感到张严馨就是最纯的“剑意”,人美到极处就是一把剑。
绝顶的剑术必是美的,他找到了人与剑的交汇点。他心中一荡,仿佛投入了爱河。
张严馨不知他乐什么,淡然问:“你发现了什么?”
牟道说:“我觉得你把眼前事看得过于严峻了。”
张严馨沉默了一会儿:“但愿是我多疑。”
戈剑说:“绝对是多疑,谁敢动姐姐呢?”
三人在一家小店里吃了一点东西,住进客栈。
三个人谈笑一会儿。张严馨忽道:“牟兄,我想回黄花岗,这你不会反对吧?”
牟道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停了一下,他才慢慢说:“我刚抓住一个法子,你走了就全完了。没有你我抓不住心头的灵感。”
戈剑道:“那你就快点抓吧。姐姐,咱们等一下好了。”
张严馨没有言语,她的心头正起风。
牟道道:“我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张严馨点了点头。拒绝不会更好些。
三人取道北上,奔向京城。
他们走得不快,到处打听郑和等人的消息。
牟道估计,郑和也该返京城了,侯至爽也许正奔“女皇”路呢。他不能让他们太得意。
三个人在原野大试了一番身手,如青烟般向东飘去。
刚到一个河岔口,忽见有人拼杀。
他们冲过去,河边沙滩上围着一群人,有的指手划脚,有的叫骂助威,一片热闹景象。
斗杀的双方都是江湖好手,看客多是浪子无赖。
使刀的是个老者,一脸凶相;挥斧的是个中年人,刚劲挺拔,颇有气概,双目如铃,精神饱满、绝非一般江湖人物,极象一代霸主。
他们斗得极狠,招招致命。
老者的刀法极怪,看不出收刀起式,唯见一片影;中年人的斧子更绝,仅见飞环急旋,不见斧头。老者急于求胜,拼命攻杀;中年人沉着冷静,不慌不忙,似乎等待时机。
高明的看客这时已能看出老者处于下风了。
牟道这时高声说:“两位住手吧。你们又无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
两人猛地后跃几步,同时打量牟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大恨?”老者问。
牟道说:“你们斗得虽然极狠,却不透,这就是没有底气,没有大怨的征象。”
中年人豪爽地笑道:“好眼力,我们确是无仇无恨,不过玩笑尔。”
牟道叹道:“这玩笑开得倒满有水平,你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