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敌友难辨 [2]
南振岳也自然瞧到了,故作不知,回头淡淡的道:“贤弟,这位老丈昨晚约你到这里来,你怎不请教请教他有什么见教,我们还得赶路呢!”
他因灰袍老者从貌相看去,倒也并不狞恶,不像坏人,只是神情显得冷漠了些,使人难以忍受。
他约的只是艾如瑗,自己只能算是陪她来的,是以要艾如瑗问他。
灰袍老者突然目光一闪,满脸堆笑,呵呵笑道:“老朽因,怕两位无意之中,中人暗算,才冒昧动问,这里不是谈话之所,马匹就留在这里,两位请到蜗居奉茶。”
说完伸手朝前一抬,连连肃客。
南振岳见他转身之间,又换了一付笑脸,心中暗想:“此人忽而冷漠,忽而谦和,其中只怕转脸瞧了艾如瑗一眼,示意她小心,一面淡淡答道:“老丈只管请先。”
灰袍老者笑了笑道:“老朽有潜!”
说完,当先举步朝岭脊下坡走去。
原来这座山岭,和另一座小山相连,从山脊下去,便可看到小山上竹篱环绕,孤伶伶的有一座石砌房子。
灰袍老者领着两人,走到竹篱前面,笑道:“这是老朽蜗居,两位请进。”
说话之间,里面木门开处,迎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
灰袍老者抬手肃客,陪着两人进入石屋,回头吩咐道:“松风,端茶,”
一面含笑道:“山居简陋,两位请坐。”
南振岳目光一瞥,觉得这间石屋,甚是宽敞,中间只放了几把竹椅和一张桌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倒像是隐逸之居,大家落坐之后,那小童端了三碗茶出来,放到三人面前桌上,便自退出。
灰袍老者端起茶碗,微微一笑道:“两位请用茶。”
说罢,举碗就唇,啜饮了一口。
南振岳朝艾如瑗以目示意,一面说道:“多谢老丈赐茶。”
端起茶碗,大口喝了一口。
艾如瑗已知大哥不怕人家下毒,她却只是捧着茶碗,略微沾唇,便自放下,双拳一抱,抬头说道:“老丈见召,不知有何指教?”
灰袍老者留心着两人举动,闻言呵呵一笑,说道:“老朽冒昧奉邀,还没请教两位如何称呼?”
南振岳道:“在下南振岳,他是我舍弟南学文。”
要知这一路上,艾如瑗仍然扮作龙学文模样,两人以兄弟相称。
艾如瑗接口道:“老丈呢?”
灰袍老者道:“老朽姓荆,草字山樵。”
荆山樵,这明明是个假名字!
荆山樵微微一笑,目光望着南振岳,缓缓说道:“老朽如果老眼不花,南老弟一身武功,大非等闲,不知尊师是谁?”
南振岳淡淡答道:“家师不在江湖走动,息隐山林已久,这个恕在下未便奉告。”
荆山樵点头道:“息隐山林,正是世外高人,名师高徒,南老弟果然不同凡响!”
他一手捋着白胡子,呵呵笑道:“令妹秀外慧中,也是一位女中豪杰。”
艾如瑗被他说的脸上一红,暗暗忖道:“这老头眼光真是厉害,不知怎会被他看出我是女扮男装的?”
南振岳见他只是说着不相干的话,心中已感不耐,冷冷的道:“老丈邀约我们兄妹来此,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吗?”
荆山樵给他当面顶撞,丝毫不以为忤,呵呵一笑道:“老朽因令妹一身真气,似是新近遭人破去,深感惋惜……”
他说到这里,忽然住口,目光徐徐掠过两人,才道:“一个练武的人,旦真气被破,终身再也难有修复之望。”
艾如瑗被他触动心事,不觉眼眶一红,珠泪几乎夺眶而出!
荆山樵续道:“老朽实因姑娘武功初失,为时不久,资质秉赋,又俱臻上乘,才起了奉邀两位,前来蜗居一谈之意。”
这话,当真引人人胜!
艾如瑗眼睛一亮,急急问道:“老丈有何指教,但请明说。”
显然,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瞧着荆山樵,满脸都是希冀之色!”
荆山樵微微一笑,问道:“姑娘是否有修复武功之心?”
这还用问?练武的人,一旦失去武功,比失去性命还要痛苦,艾如瑗只听得心头狂跳,暗暗忖道:“他说的不知是真是假?若说是真,未免令人难以置信。”
荆山樵抚须道:“姑娘怎不回答老朽所问的话?”
南振岳也听得疑信参半,忍不住问道:“老丈自信能替舍妹恢复失去的武功?”
荆山樵呵呵笑道:“老朽若是没有恢复她武功之能,也不会约你们到这里来了?”
艾如瑗喜的几乎跳得起来,脱口道:“老丈,真的么?”
荆山樵道:“老朽何用骗你?”
艾如瑗满脸感激的道:“老丈,你真使我修复武功,我一生感激不尽。”
荆山樵目光瞧瞧天色,有意无意的朝南振岳望了一眼,徐徐说道:“两位马上被徭山五毒留下记号,说不定会被他们暗中做了手脚,方才两位上山之时,老朽曾问过你们,身上可有不舒服的感觉。
也许那时还早,现在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光,两位再试试看,可有什么不对,如果中毒,发觉得早,救治也容易的多!”
南振岳最近一连遇了许多事故,江湖经验也增加了不少,眼看灰袍老人先看门外日头,再看自己,不觉心中一动!
艾如瑗抢着说道:“我没有什么感觉,我大哥……”
南振岳没待他说出,连忙接口道:“在下好像有点头昏!”
艾如瑗奇道:“你……”
南振岳认真的道:“不错,我方才运气,内腑之间,果然有些不对,只是并不太重。”
荆山樵赫然笑道:“老弟内功深厚,虽然中毒,一时也不易发觉,快把左腕伸过来,老朽替你切切脉就知道了。”
南振岳果然毫不疑迟的伸过手去。
荆山樵右手三个指头搭在南振岳右腕脉门之上,微微阖目,过了一刻之久,依然一言不发。
艾如瑗急的道:“老丈,我大哥可中了剧毒?”
荆山樵缓缓抬起头来,吁了口气,说道:“南老弟果然内功造诣极深,体内剧毒,发作的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