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6]
慕容寒雪却紧张:“你当真把宝图交给他?”
洪金宝已讪笑起来:“是啊,大宝图,足可找到苏州城外寒山寺。”
这张图乃是当初他为查慕容寒雪生死而造访寒山寺所绘,当时为了安全起见塞入鞋底,后来没用到也就忘记再拿出来,如今倒能派上用场。
秦沐龙但见臭图已被浸蚀得只见两尊类似佛像图案,复听及洪金宝所言,顿知已被耍,怒不可遏就想把臭图砸往洪金宝。岂知洪金宝早作准备反击,口水猛又啐来,那秦沐龙只记得占尽优势,他根本毫无反击能力,这一疏忽,竟然被啐个正着,满面生花,两眼直闭,更怒得他狂啸暴欺,闭着眼也想揍人。
洪金宝突然大喝:“把他抓住,我就说出宝藏在哪里。”
但闻宝藏两字、忽必锋自如触电,自然反应喝来:“住手!”声如洪钟,果然镇住秦沐龙。他挽袖拭去脸面口水,反瞧殿下,满是怒容想请准教训,忽必锋挥挥手:“先退去,看他怎么说。”
秦沐风亦猛招手:“回来,凡事待会不迟。”暗示着报复何必急于一时。
秦沐龙只能咬牙切齿拜礼退下。
洪金宝已得意笑起,此招似又扳回方才被吓所失态之颜面。
鬼面头陀却已等不及:“快说,宝藏藏在何处?”
洪金宝耸耸肩:“不急不急,要我交出宝藏,何等贵重之礼,我们必须谈谈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鬼面头陀不屑。
洪金宝道:“既然没资格,你就想办法逼供吧!”装出一脸卯上姿态。
鬼面头陀不信邪谑笑起来。忽必锋立即问道:“你说说看是何条件?”
“很简单!”洪金宝冷目瞪向秦沐龙,滤声道:“我要他的命。”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秦氏父子,又惊又怒愣在当场。
洪金宝却赌上这局,冷森道:“这小子害我差点尿裤子,让我颜面尽失,除非他死,否则休谈宝藏事。”
他如此做,除了报仇,最重要乃想个个击破,以瓦解对方力量。
秦沐龙猝而破口大骂:“凭你也想要我的命,简直在做梦,待我大刑侍候,你连祖宗牌位都可出卖,还怕你不说宝藏地点。”
洪金宝邪笑:“不错,我是在做梦,而且美梦成真。”转向忽必锋,冷声道:“自己想,是宝藏重要还是这臭小子重要。
别忘了,现在只剩我知道那宝藏下落,也许我会受不了酷刑说出点,但只要我稍作拖延或搞鬼,你们很可能得不到,就算得到也得费数倍代价。”
他聪明地把秦沐龙和宝藏相比较,这一比,孰重孰轻立即显现出来。秦氏父子不由紧张,秦沐龙嘴角为之抽动:“殿下别听他胡扯,只要知道宝藏地点,属下和父亲必能替您找出来。”
“真的吗?”洪金宝谑笑着;“铜镜湖下秘阵经我这么一改,你们父子还不是整日被淹成落水狗,那手功夫,少丢人现眼。”
秦沐龙仍想猛斥,忽必锋却伸手制止,邪眼瞄向洪金宝:“你这么恨他?”
“当然!”洪金宝道:“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咽。”
忽必锋目光复移向秦沐龙,邪邪笑着,似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件事。
那方才不屑谈条件的鬼面头陀但觉条件太简单,竟也邪诚直笑,喃喃说道:“宝藏重要,能到手,牺牲一些人也无所谓。”似说给忽必锋听。
秦氏父子焦惧了,说老实话,他们俩能沾上王公贵族,全凭那批宝藏,如今洪金宝以宝藏威胁抵命,他俩拿什么相抗衡?若凭交情。算了,才认识不到几天,尤其官场又是勾心斗角,祸到临头,甚至百年夫妻都可牺牲,这忽必锋还不是为了王位猛和父亲打对台,且欲置父亲于绝处,自己与之相比,简直什么都不是。
秦沐风开始后悔无尽巴结,更后悔带儿子前来涉险,天天让人使唤大失人格不说,到头来连命都搞丢。
他想替儿子乞求,忽必锋冷漠眼神却噬来,语气更冷:“这事就交给你办吧,秦师爷,儿子再生不就有了。”
此语一出等于答应洪金宝要求,并宣判秦沐龙死刑,何等残酷。
秦沐龙脸色霎时变白,全身抖颤不停,两眼咬死这忽必锋,他已自认智慧高超、心狠手辣,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更狠心。而这人方才还跟他有说有笑,感情好得跟兄弟一样,就为了区区钱财,竟然把自己当死狗般想做掉。他忍不下情绪,疯狂般就要发作,秦沐风却猛喝不可,急急抓住儿子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殿下请你饶了小儿一命吧,奴才一家对您虽无功劳,甚至不敢言苦劳,却是一片忠心耿耿,在您招唤之下,抛家弃妻前来侍奉您,总想替您分担些许心愿。如今虽无突出贡现,却也献出一片忠贞,殿下,您就看在奴才父子忠心耿耿份上,饶了小犬吧,我给你磕头。”
他不但磕得砰砰作响,连同儿子也一并拖着磕头,边磕边掉泪,如此惨状哪像是昔日老奸巨猾的秦桧后代秦沐风大爷。
忽必锋似不为所动,仍自淡淡冷笑:“你不是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只不过要把儿子赐予神圣任务,你就心疼了,以后要是你家人造反,你不就跟着反了,我这皇上哪还能安心。别那么不中用,皇上赐死臣子是件光荣大事,你办他吧,我特别破例封你御史大人,将来统管文武百官,如何?这条件不错吧!”
秦沐风还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猛求情。时下除了儿子,他什么都不要,额头都快磕出血迹。
秦沐龙亦是感受生死威胁,竟也凄泣求饶起来。
“不中用。”忽必锋懒得理他俩,冷道:“要杀你儿子的是他,去求他吧。”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秦沐风忽见一丝希望,猛地破涕装笑,涕充满面地直道谢。
忽必锋冷道:“我说的不算数,他说的才算数,去求他吧!”
秦沐风自不敢怠慢,边叩边退,退至洪金宝附近,转身过来叩得更勤,老涕纵横:“洪少侠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儿,纵使你我有过不解之冤,但那已是过去之事,老朽从未将仇恨记在心上,就算您拿走秦家宝物,老朽亦是甘心奉送,全无怨言之心。今日小犬不知死活,竟然冒犯侮辱大侠,本罪该万死,但请您念在老朽近半百只此一子,若他有个不测,秦家从此绝后,何等凄惨。您就饶过我们吧,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给你做牛做马,誓报此恩,我给你磕头。”
拖着儿子仍猛磕地面,额头早被磕破,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