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奇遭遇 [2]
冷冽的目芒,射向刘彪,冷哼一声,丁大光说:“是真的吗?”
刘彪急忙回道:“这小子原本带了一只老猴,却被我们在围上的时候,一溜烟的跑掉了。”
“金指太岁”丁大光一听,这才转头对玉柱子说:“本帮主在问你话,你却在打哈哈,如果惹恼了我,小心我剥了你这张黑皮。”
玉柱子心想,反正早晚必死,倒不如气气这老小子,让他给自己来个痛快,也免得被整个不死不活。
心念问,立即又哈哈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人一猴,你要不信,何不问问你这个饭桶手下。”
“赛李逵”刘彪一听,须发怒张,双手骨节格格作响,屈于总帮主的威严,不敢贸然出手,但却真嗔目怒视着地上的玉柱子,看样子只要总帮主一声令下,他就毫不犹豫地出手搏杀玉柱子。
淡然一笑,“金指太岁”丁大光说:“看来你的胆识倒是不错,不过有了这种胆识,要看在什么场合,而眼前,你却只有加快你死亡的时辰。”
微微一顿,又道:“同你一起住在荒山野岭上的人,他是谁?”
“他是我黑大叔。”
“叫什么名字?”
“我看省省吧,万一我说出来,说不准会吓你一跳。”
玉柱子这里刚说完,冷不防刘彪又踹来一脚,且听刘彪又随口骂道:“小畜牲,你好大的狗胆。”
只这么一脚,却又把玉柱子踢过香炉,滚到那个没有神位的桌前面。
猛一抬头,玉柱子看了个真切,只见正中的一个较大神位上写着:“桢王爷之神位”
另一个神位,却写着:“长江水帮第一代帮主郭平之神位”
“桢王,桢王!”那不正是自己的父王名讳吗?怎么会供奉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玉柱子有些茫然,更有着迷惘。
却是“金指太岁”丁大光,看了玉柱子这种不合作的态度,似感无奈,摆摆手,连话都不说一句。
“赛李逵”刘彪一个箭步,冲到玉柱子跟前,弯腰就要去拖。
突然,玉柱子大喝一声:“慢着!”
只见他急又对“金指太岁”丁大光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却求你一件事,望请成全。”
“一个必死之人,阿鼻地狱已启开,就等你上门了,你还有啥搁不下放不开的?”丁大光平淡轻松的说。
“如果帮主不答应,在下死不瞑目。”
却是刘彪,早已不耐,伸手抓住玉柱子衣领,道:“你小子还在这罗嗦个鸟,干脆早些走吧。”
眼看就要被拉出门去,突听丁大光道:“好吧,你说要求一件什么事?”
玉柱子猛抬头,双目垂泪,望着供桌上的神位,说:“让我给父王磕个头,也好了却人世间唯一的一件心事。”
玉柱子一站落,就见“金指太岁”丁大光唬的一声,笔直的站了起来,戟指玉柱子道:“临死你还敢在本帮主面前撒这种弥天大谎。”
玉柱子立刻抗辩道:“我没有撒谎,而且句句实言,我就是桢王之子,我叫玉柱子。”
真是晴天霹雷,“金指太岁”丁大光有些愣愣的,连“赛李逵”刘彪也直嚷着:“哪有这种事!”
半晌,丁大光才问:“你有什么证明?”
“我没有证明,可是我却依然记得当时的情况。”
玉柱子调整了一下坐的态势,扭着头,直直的望着桢王爷的神位。
他似是在心中,极力整理着尘封已久的一段往事。十二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磨走了他那养尊处优的王子身份,却无法磨去内心深处的伤痛。
缓缓的,玉柱子似是想到伤心之处,因为,他开始无声无息的在垂泪,那情形决不是任何人能装模作样得了的。他更想到十二年所过的苦日子,那种与世隔绝的,何异于鸟兽的日子。
于是,他再也顾不了什么长江水帮的总帮主,更不管你答不答应,竟扑身跪在桢王的神位前,虽是地上铺有毛毯,但仍隐隐可闻玉柱子以头碰地的声音,他竟然无顾及的痛哭出声……
“父王!你没有用的儿子,玉柱子,要向你老人家告罪了。儿子无能,本欲为你老人家报仇,为咱们全家三十五口死不瞑目的大大小小报仇,可是,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天不佑你儿子呀!”说着竟又痛哭起来,那种捶胸碰头的模样,把个长江水帮帮主“金指太岁”丁大光当场愣在那儿,就连一心想要杀掉玉柱子的“赛李逵”刘彪,也期期艾艾而有些张慌失措。
是真的吗?丁大光卧蚕眉紧皱,心中不住的忖度。
如果是伪装的,这小子就绝不能留他在这世上,从机智反应,似伪又真的表情,实在不是一个像他这么年龄的人表演出来的。
但如果这小子真是桢王的儿子,自己如果杀了他,岂不成了长江水帮的罪人,更有何颜面去见桢王于地下。
于是,“金指太岁”真的迷惘了。
迷惘的结果,必然产生犹豫,什么错都可以铸造,唯独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
要知十五年前,桢王爷似是负有使命,暗中以鸦片之毒,残害天下武林,并拉拢长江水帮帮主郭平,成立“天下第一堡”于秦岭的万寿峰崖窟中,论阴谋,可说是相当成功,但却不幸到来关外海棠卜丽芳,率领关东八骑入关,才使得桢王的计谋功亏一篑,一怒之下,桢王爷立刻搏杀了主其事的关外卜丽芳的姥姥,终于结下这段灭门大仇。
但不论怎么样,桢王爷在世的时候,相当照顾这长江水帮徒众,尤其在帮主郭平,惨死于万寿峰前之后,桢王爷立刻派出自己贴身的心腹大将,接替郭平而主其事,就知道桢王爷对这长江水帮的关怀,而这位心腹大将,也正是今日的长江水帮帮主,“金指太岁”丁大光。
十二年前,当丁大光闻知桢王爷全府被杀之后,通令全帮,为桢王爷戴孝七七四十九日,更立了桢王爷的神位,后又闻知桢王的儿子溺毙黄河而尸骨未还,如今已是年深久远的事,似是早已忘怀,不想今日旧事重提,又如何不叫这位“金指太岁”丁大光,感到吃惊?
就在丁大光目光盯着玉柱子,脑筋电转的追忆往事的时候,突见玉柱子以手臂试泪,转过身来,一脸庄严的望着丁大光说:“谢谢帮主成全,我玉柱子感谢你,也替我父王感谢你,我想除了京城桢王旧府的人设下我父王的神位之外,大概也只有你这儿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