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尔虞我诈 [2]
印-取回藏好的行囊,向东追,追了两三里,忖道:“这老鬼诡计多端,阴险如狼,狡诈如狐,他为何仍留下东走的足迹?哼!我也不笨,咱们斗上了。”
红日西斜,鬼影子父子弄来了一节竹排,带上了简单的行囊,顺水下放向东走了。
一笔勾消的小茅屋中,天外流云萄长城手绰一根大木椿,大叫一声向堂壁砸去。
“轰隆……”整堵泥墙倒下了。
老家伙余怒未消,木椿一挥,又击倒了内房的墙壁,一面乱砸一面咒骂:“你这狡猾的老狗,你走了,我也要拆了你的龟窝,方消心头这口恶气。”
“砰嘭嘭……”他由前面打至后面的厨房,打了个落花流水,痛快淋漓。
正打得高兴,外面突传来一笔勾消的怪叫声:“好家伙,原来是你这狗杂种,你怎么混蛋到家,砸了老夫的房子?”
天外流云击倒后门,跃身跳出,像头疯虎般猛扑而上,木椿发似奔雷,以千钧力道向对方砸去,宛若天雷下击。
一笔勾消拐杖一点,飞退丈外,大叫道:“住手!你怎么啦?不认识老朋友了?”
天外流云冲上,凶狠地一棍扫出大骂道:“先打死你这老狗王八再说。”
一笔勾消闪在一株大树后,“砰”一声大震,木椿扫在树干上,枝叶摇摇,木屑纷飞。
一笔勾消掠至另一株大树后,叫道:“荀长城,你再撒野,我可恼了,你这老混蛋是不是疯了?”
天外流云咬牙切齿地逼近,大骂道:“你这无耻的老狗杂种,拆了你的龟窝,老夫这口怨气还没出够,非打断你另一条狗腿不可。”
“慢步慢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狗杂种,我来找你做买卖,将酒色财气往你怀里送,没对不起你吧?”
“不错,承情承情。”
“昨晚你知道你那死对头会来?”
“废话!如果知道他要来,老夫还不溜之大吉?”
“至少,你已知道他来到了。”
“天晓得,我怎知他来到了?你…”
“闭嘴!”
“荀老哥,先别生气…”
“你简直混蛋!你知道他到了,故意在屋中不点灯火,自己藉故溜走,把我留下来替你挡灾,做你的替死鬼,你这老狗杂种是如此对待好朋友的?”
一笔勾消阴阴一笑,说:“苟老哥,我说你疯了,半点不假。我如果知道他来,在情在理我也要叫你及早趋避,怎会让你留下做替死鬼?你认为沈某如此不够朋友?”
“你还敢强辩?”
“不是强辩,是事实。我不是要治酒菜替你接风么?”一笔勾消加以解释。
“你是藉故溜走,治酒菜你为何不在屋中。”
“你简直糊涂透顶,不问情由胡搞。我这茅屋小,除了我一个人住之外,另有大批蛇鼠同在屋檐过活,家里面不能存放食物,在山上猎获鹿糜野猪,便藏在树洞中贮存,食用时再去山林中取来。我去取肉,返回时门被踢破,不见你的鬼影,我怎知你遭了意外?”
老贼说得颇有道理,天外流云气消了一半。当然他是有所求而来,气不消岂不白跑了一趟?
口中仍恨恨地说:“你这老狗杂种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字。”
“你不信也就罢了,反正事实如此。荀老哥,你到底遭了什么意外了?”
“哼!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发誓,我如果知道,就天打雷劈火烧,不得好死,你总该相信了吧?”
“你这一辈子,发过多少次无头誓了?一千次还是一万次?你又不信鬼神报应的事,发誓骗人好玩而已。”
“真的,这次我可是真心发的重誓。”
天外流云气已消了,恨恨地将昨晚的经过-一说了。他却不知,老贼昨晚先一步听到警号声。
屋四周布置了不少玩意,触动时便可发出,只有老贼方可知道的警号。因此先一步离开,将他留下挡灾,老贼自己则爬伏在屋角的草丛中看风色,眼看他被印-条得落花流水而不现身相助,以便候机脱身。
一笔勾消故意表示同情,苦笑道:“荀老哥,抱歉连累了你,那小子把你打得好惨,目下伤势如何?”
“别提了,躲在山林中养伤,想起来就恨透了你这老狗杂种。他是什么人,你与他有何仇怨?”
“他是九现云龙的弟子,姓印。”
“九现云龙的弟子?我不信。”
“你为何不信?”
“即使是九现云龙亲来,我天外流云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昨晚我毫无还手的余地,决不是九现云龙的弟子。”
“信不信由你,你最好相信。”
“沈福,咱们的交易如何?”天外流云转变话锋问,这才是他此来的目的。
“我不是已决定了么?”
“好,一句话,何时动身?”
“我捡拾行装,咱们愈早愈好。”
“今晚就走?天色不早了……”
“我总感到那姓印的小子不简单,似乎比我这老狐狸更狡猾,来去无定,诡奇莫测。我已留下向东走的线索,而且亲见他动身向东追…”
“那不是很好么?”
“但我总有点疑神疑鬼,猜想他又在故布疑阵,可能是重施故技,折回来此地找我。”
“见鬼!你的疑心太大了。”
“噤声!”一笔勾消变色低叫,向屋侧一窜。
前面百步的树林前缘,站着五个人,面目依稀可辨,其中没有印。
五个人像在用目光搜寻什么,其中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说:“大少爷,还是回到江边再说,找船家问问清楚,也许当地的人可以带大少爷找到去漫川里的路呢。”
一名老道指指点点地说:“雷施主,贫道的确知道这里有一条到漫川里的小径。这样好了,到对岸去雇一个人带路,总比乱闯穷找好些。免得浪费工夫。”
太少爷是个粗眉大眼,满脸横向的青年人,巨熊般的身材,大眼中冷电四射。大鼻阔嘴,留了两撇八字胡,穿紫绸紧身,佩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皮护腰上方,露出一排小剑的剑柄。
另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向小茅屋一指,说:“瞧,那不是有人家么?少堡主,咱们前往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