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夜传绝技 [1]
小沙弥答应一声,立即飞奔而去。法慈、法悟很快就跟着小沙弥奔了进来。法慈一进来就合十躬身,请示道:“师父见召,不知有何吩咐?”
智通大师道:“上官施主被人劫走了。”
法慈听得吃了一惊,说道:“上官施主不是躺在师父的禅榻上么,怎么……”
智通大师道:“就是刚才为师回来的时候,发现青芝被人点了睡穴,上官施主业已不知去向。”
法悟道:“青芝一定看到是什么人劫走的了!”
智通大师微微摇头道:“他根本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法慈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智通大师道:“为师进来之时,鼻中隐隐闻到一股极淡的香气,还留在室中不散,因此据为师推想,上官施主极可能是那黄衣女郎劫走的了。”
法悟道:“师父,咱们要不要追呢?”
智通大师苦笑道:“如以情理来说,上官施主身负重伤,又在咱们庙中被劫走的,咱们自然非追不可:但一来咱们对那黄衣女郎一无所知,不说她师门来历,和此次在泰山闹事的目的何在?就是连她在何处落脚,都不知道,偌大一座泰山,咱们到那里去找?……”
法悟道:“但咱们难道就此断罢了不成?”
智通大师续道:“第二是此女武功高强,她手下又有四个练有旁门阴功的人相肋,方才为师力敌他们三人,已经略屈下风,若是他们四人联手,为师就非落败不可,剩下一个黄衣女郎,武功更高,咱们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把上官施主救得回来……”
法慈道:“那么咱们该怎么办呢?”
智通大师双眉揽拢,痛苦的道:“所以为师也想不出善策来,为今之计,咱们只有采取暗中查访,先查明那黄衣女郎落脚何处,再作救人之计。”
法慈道:“师父想必已有计较了?”
智通大师道:“先清查泰山上下的佛寺、道观、尼庵,务必把他们住处查出来。”
法慈躬身道:“弟子违命。”
便和法悟一齐退了出去。
口口口口口口
淡淡的月色,照在像笼了一层轻纱的山林间,夜色山影,深得朦胧之美!
这是三里最平整的山道——快活山,芳草如茵,山花成簇,这时虽然看不清楚,但你如果缓步而行,就可以闻到野草的气息,山花的幽芬!
只可惜如此美好的夜色,山上给虎患一闹,游人绝迹,再也没有人敢来欣赏快活山的夜景。
就在此时,朦胧的山林间,山现了一条朦胧的人影,他走得不算太快,但也不慢,低头疾行,一望而知并不是浏览景色来的。
黑夜之中,山林如墨,如果他身上穿的不是一件白衣,只怕连朦胧人影都看不见呢,现在朦胧人影渐渐走近,月光虽淡,已可清晰的看清她的轮廓了。
她是一个清丽绝俗的白衣少女,长发披肩,长裙曳地,双手半拖丰抱的抱着一个人,从石经峪来,朝云步桥去。
她抱在怀里的,赫然是一个大男人,此时虽双目紧闭,脸如金纸,显然是负了重伤!
白衣少女低着头疾走,一双清澈的眸子,不时凝注在他脸上,逗留不去。
这一份深情款款,忧心仲仲,而又带着几分幽怨的神情,是一个少女只有对她钟情的人儿才有的关切!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早已说了一千遍、一万遍:“叫你不要上来的,你偏是不听,现在可好,你真把人都急死了!”
云步桥,渐渐接近了,隆隆如雷的瀑步声,趁着天风,早已传播下来。
云步桥左依削壁,右临深渊,因为这里山高云多,一年四季都被白云弥漫,走在桥上,如步云中!
白衣少女一直低头疾走,自然是希望赶快回去,趁早给他疗伤。被“玄女九转掌”击伤内腑的人,只有本门中人不惜耗损本身真气,以“九还手法”推宫过穴,打通十二经络,方可得救。少林“大梅檀丸”虽是疗伤圣药,也未必治得好伤在“九转掌”下的人。
云步桥上,飘洒着一丝丝冷风,一丝丝冷雨,白衣少女上身更往前弯俯了些,好以她的身子来替怀中的他挡住寒风和雨丝,只要过了桥,风雨就没有了。
就在她正待举足跨上桥去,耳听一声“格”的轻笑,传了过来。
白衣少女蓦然一惊,这声轻笑,听来竟是如此热悉,她脚下急忙站定,螓首抬处,朝前望去!
这一望,顿教她心头狂跳,好像做贼心虚一般,全身一阵臊热,脸颊上热烘烘飞起两片红云,喉头也好像塞住了一团棉花,一阵窒息之感,使她几乎透过气来。
原来云步桥头,俏生生站着一个黄衣女郎,同样长发披肩,长裙曳地,窄窄的纤腰上挂着一柄鹅黄剑穗的长剑。
这女郎正是骑着白额锦毛大虎,率人前去伏虎庙,掌伤上官平的黄衣女郎,此刻冷艳的脸上,含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正好白衣少女看来。
白衣少女一阵强烈的羞涩,袭上心头,低垂粉颈,低低的叫了声:“大师姐……”
声音细得稍远的人就会听不到。
“三师妹,是你……”黄衣女郎一双冷清清的目光,直投到白衣少女双手抱着的那人身上,含笑问道:“你手中抱着的什么人呢?”
白衣少女红着脸嗫嚅的道:“他是……我表哥……”
黄衣女郎格的一声娇笑,说道:“表哥,就是情郎的别称,你抱着他,莫非是生了急病?”
白衣少女道:“大师姐休得开玩笑了,他……真的是我表哥……”
“一表三千里。”黄衣女郎撇着嘴,冷哼道:“他不是三师妹的情郎,你会巴巴的赶去把他抱出来?”
白衣少女身躯一颤,说道:“大师姐……”
“不用说了。”黄衣女郎话声愈来愈冷,说道:“他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焦急的道:“他……他……”
黄衣女郎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叫上官平,对不?”
白衣少女一张白玉般脸色,已经又羞又急,红到了耳根子,低垂粉颈,幽幽的道:“是的。”
黄衣女郎冷哼一声,两道秋水般眼神逼视着白衣少女,问道:“他真是你表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