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3]
那抹笑容顿时凝冻了一一敖楚戈吃惊不小,他聚集目力,仔细打量对方,仔细观查四周的一个个白衣人:他的心在一下强似一下地跳动着,喉咙里泛干泛苦,老天爷,这些人莫非是?”
那人酷烈地一笑,道:“敖楚戈,是的,我们是‘十龙门’来的人,我是‘十龙门’大掌门摩下直属‘赤胆六卫’的头领,‘血判’柴云帆!”咽了口唾沫,敖楚戈暗地里叫苦连天,这辽阔江山,是何其大却又何其小?什么地方不好遇见“十龙门”的人?却端端在这等境况之下狭路相逢?柴云帆生硬地道:“姓敖的,严宜森与他的同党业已被我们废了,‘幻星’并不在他身上,所有的只是一双空然无物的斑玉球,可恨你勾结了严宜森、林翔等人,伙同你的旧党章涂、武海清、白羽、萧铮、唐全五个,潜入‘十龙门’总坛之内盗出异宝‘幻星’,却而诡计陷害了严宜森与林翔等人,更假借我们的手来替你完成阴谋的过程,只怕你那五名旧党也遭到你同样的暗算亦未可言——敖楚戈,你真正是个心狠手辣的匹夫!”
敖楚戈耸耸肩,道:“别说这么难听,我并没有你口里形容的此般坏法……”柴云帆肃然地道:“少说废话,敖楚戈,你是自跟我走呢,还是要我们抬着你走?”舔舔嘴唇,敖楚戈道:“这样看来,你们今天在此地出现,至少有一半是冲着我来的了?”冷冷一笑柴云帆道:“一半?不,你错了,我们今日来此,全是为了你!”
敖楚戈迅速思考着,有些不解:“全为了我?”柴云帆尖锐地道:“‘十龙门’是一个严密又有功效的组合,强大而威武,它恩怨分明,利害分辨得极其清确,它拥有各式各样的人才,因此便也设下了这个圈套来叫你往里钻,不错,姓敖的,你果真把脖颈伸得好长!”
敖楚戈无奈道:“我只是嗅着了银子的味道才来的,却做梦也想不到这竟是早已经设好的圈套,尤其更没想到居然是‘十龙门’设下的圈套!”
柴云帆不屑地道:“你该想到的,我们已留下一个引使你想到的暗示,可惜你愚蠢,你不会运用你的脑子及连想力,你毫无警觉的本能!”敖楚戈摇头道:“我怎糟到了这步田地?”轻蔑地笑了,柴云帆道:“那封信,料想赵可诗已拿给你看了?回亿一下,信的留款是一朵云。”
敖楚戈哼了哼,道:“就算那写得拙劣无比的玩意是一朵云吧,怎么样?”柴云帆缓缓地道:“云破龙现,敖楚戈,云破龙现!”
喃喃念了两遍,敖楚戈懊恼地道:“娘的原来竟是这么一个含意,可不是?云破龙现,真的我一点也没想到这上面去!”
柴云帆冷森地道:“先由你的挑拨,你的贪婪,你的恶意侵犯,再由你的愚昧,敖楚戈,目前就是你需要偿付代价的时候了2”敖楚戈艰辛地道:“那么,这桩事,从头到尾,全是你们为了诱我入壳,方才设计而成的陷井?”柴云帆道:“不错,只为了你2”敖楚戈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你们,其实,何须绕这么大的圈子?”柴云帆冷凄凄地道:“‘十龙门’行事,一向讲求完美,敖楚戈,不要忽略了‘完美’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那是像征着愉快的成功以及功效,不似你们那般浮躁唐突,杂乱无章又破绽百出;如果你们也晓得如何达到‘完美’的境界,今天,‘幻星’的被盗,‘十龙门’便不会有线索可循了,这是你们的愚昧及不幸,在‘十龙门’来说,却是一种意外的收获!”
敖楚戈摇头道:“你们耗如许心血,布置了许多情况,动员大量人力,其实全不需要,假若是我,对着目标去圈起来不就结了?”傲然一笑,柴云帆道:“姓敖的,你把我们看得太简单.将你自己也比喻得太生嫩了,如果我们大举出动来圈擒你,你只怕早已得着风声远扬天涯,岂会坐以待毙更自投罗网?但是,我们做了这种安排,你却会在毫无警觉的情形下顺理成章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敖楚戈,你江湖跑老了,‘十龙门’更全是些才智超人的老行家,要和我们玩手法,你的火候还欠纯呢!”敖楚戈敲敲脑门,道:“可是,赵可诗的儿子——”柴云帆缓缓地道:“赵可诗的儿子的确被我们绑了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在绑了那赵根泉以后,我们又向开设驴马行的魏黑子施压力,或者说是加以恫吓亦无不可,我们强迫魏黑子去游说赵可诗,叫姓赵的设法请你出来同我们谈斤两,当然,我们知道赵可诗一个生意人,怎会与江湖上的角儿,尤其是你这样的角色有交道?但没关系,我们却清楚魏黑子认识孙道朋,‘小无影’孙道朋,魏黑子和姓孙的有过来往,又去游说赵可诗找你出来,很自然的,魏黑子便要去请孙道朋搭桥了——我们在进行这个计划之前,曾对目标的选择下了一番功夫,在选择的条件上做过多方面的比较与深入查访,有关对象的家世、渊源,地方背景,财产状况,甚至个人的习性、嗜好,为人等也都测探得一清二白,了若指掌,我们一层层的往内排,一圈圈地向上套,便形成了这天衣无缝的计划,你阁下也就自动自发地坠入陷阱中了!”
敖楚戈吸了口道:“你们是怎么威胁那魏黑子的?”柴云帆淡淡地道:“姓魏的开驴马行,做的是旅途生意,干这行营生,必须同江湖道上的朋友有来往,而我们在附近地面上有一点影响力,如果他不照我们的话做,只要我们点点头,他的生意就砸啦——更休提我们可以直接摘下他的脑瓜子了!”
敖楚戈沉重地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魏黑子认识孙道朋,而孙道朋又认识我?”冷笑一声,柴云帆道:“这是最容易不过的事,只要随便一问魏黑子驴马行中的伙计,以及同魏黑子打过交道的江湖朋友,即可知道魏黑子平素的来往,关系一一而姓魏的并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日常之间,他已把我们想知道的问题说得太多了,因此,我们得悉他有那些江湖关系,然后,再查询这些人当中有谁和你相识,交情如何?于是,孙道朋即脱颖而出,当这些情况全在掌握中之后,我们马上便向赵可诗下手了,不错,我们在向赵可诗下手以前,自是已将他同魏黑子彼此间的关系,同时查得清清楚楚;这连串的环结,套成了一个铸定的形势,再由铸定的形势开始演变为一完美的计划,每一步,每一着,俱在我们预料之内,我们知道你会来,我们所要做的事,只是等待而已,敖楚戈,果然你来了,准确无比!”喃喃地,敖楚戈在咒骂:“娘的,真是大意失荆州了……”柴云帆轻藐地道:“也别把你自己拾得太高,大意?纵然你不大意,亦一样逃不出我们精心编制的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