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7]
祁连山笑了一笑:“我知道不该再对他这么刻薄,可是他自己太没志气,换了任何一个人,处在这种状况下都会抹脖子自杀了,他偏偏赖着不死,我又不屑于下手杀死他,只好用言语气气他,叫他自寻个了断!”
李光祖摇摇头,他究竟跟祁连山相处不久,对祁连山的了解不深,而祁连山偏又奉养过他的母亲,对他有大恩,他没法子说什么,只有下了马,向马二拐子走去,弯腰想把他扶起来,可是祁连山立刻喝止道:“光祖,慢一点!”
李光祖抬头起来问:“少爷!您这是何苦呢?”
祁连山道:“在你扶他起来之前,最好先把他手里的拐棍拿掉,你既然不愿意他死,就得把他的凶器移开!”
李光祖不禁一怔:“凶器,他的拐棍也算得是凶器?”
祁连山淡淡道:“我瞧着有点怀疑,普通人断了腿,拄的拐杖力求轻便,多半是木制的,他却不怕沉重铸了根钢铁的,而且在把手的下面开了缝,好像是两截套在一起,很可能中间藏着利刃之类的凶器。”
李光祖看了一眼马二拐子手中的拐杖发现果如所言,而且马二拐子的人虽然昏倒在地,但左手握住拐杖的把手,却显得很有劲,右手却无意地托住了杖端,是一个拔剑的姿势,而且是一个很快拔剑出鞘的姿势。
他分明是故意诈作昏倒,实际上却是在伺机暗算人,倒是李光租对祁连山的精细观察又多了一层钦佩,这个年轻人的确了不起,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走过江湖,平时表现也似乎懵懵懂懂的,但是现必要时他比一头狐狸还精。
于是李光祖也不再那么仁慈了,忽地拔出了枪:“少爷,这老小子已经受了伤,咱们还是事要赶路,带着他不方便,留着他也是受罪,干脆我补上他一枪吧!”
祁连山淡淡地道:“随便你,不过你一定要补上一枪的话,最好是射他的脑袋,那是最没有痛苦的死亡。”
“我知道,少爷,现在我也学会了一件事,就是对倒在地上的敌人,如果没见到脑袋开花或是身首异处,永远也别以为对方是死了,必须再补上一枪。”
祁连山笑一笑道:“不错!你终于学会了,那你补吧,我的胆子小,最怕见人脑袋开花,红的白的流一大滩,瞧着怪恶心的,等我背过脸去再开枪!”
说着转过了身子,这儿李光祖把子弹推上了红膛,瞧准着正要扣下扳机,忽而马二拐子的身子飞了起来,也可以说是弹起来的,只见他那条完好的右腿在地上一蹬一踢,人已如快箭般的射向了背对着他的祁连山,快得像一阵风,同时他的手一扬,手中多出一道寒气。
果然是他的拐杖,中间还藏着利刃的,那是一枝四角锉,一支柱形的钢条,把四角都磨成锋利的刃口,顶端却像针尖般的锐,长约一尺多,连在拐把的扶手上,四边的刃缘泛着蓝色,证明它是淬了毒的。
这是一支密藏而歹毒的武器,因为它四面带刃,又细又利,那一面都能伤人,而且上面所染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急刺而出,封架躲都很难,但是它太短了,而且是连在拐杖上的,抽出了刃心后,杖杖就分为两截,不能再作拐杖用了,也就是说无法用它来帮忙行动了。
对一腿已残的马二拐子而言,除非是到最后关头,绝不会使用它的,今天已经被祁连山逼得到了最后关头!
他的目的倒不一定是对付祁连山,但是祁连山的背对着他,使马二拐子看准了是个难得的机会。
李光祖一直在防备中,但没有想到马二拐子攻击的对象竟是较远的祁连山,更没想到马二拐子的行动会如此快速,只有急着大叫:“少爷!留神背后!”
他不叫还好,一叫祁连山却回了头,使得原本是戳向后颈的利刃笔直对准咽喉刺去,眼看着祁连山是再也无法躲过这一刺了,李光祖一急之下,只有连扣扳机,把子弹全部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