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论剑 [6]
「弟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来干什么?」绝师太冷截道:「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你立即去做的。」
「请师叔吩咐。」
「你去找南宫博,问他那件事怎样?」
「哪里件事?」傅香君诧异地问。
「我要他做的只有一件事。」绝师太沉吟着道:「难得有今日这个机会,应该有所作为的。」
傅香君也希望是这样。
南宫博一个人呆在房间内,对傅香君的找来完全不觉得意外,知道了来意,考虑了一会才回答道:「事情已经有一点头绪,只是未能够确定。」
博香君再问道:「是不是确定了你才能够说出来。」
「最好当然是这样。」南宫博又考虑了一会通:「请你回去告诉师太,今夜三更到后花院水轩走一趟。」
傅香君奇怪地看着南宫博。
「现在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说。」南宫博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
老太君这时候也正就为南宫博指责姜红杏道:「我已经吩咐你小心的了,怎么你给跟踪到销魂牢也懵然不知?」
「怎会有人跟踪?」姜红杏大惑不解道:「当时大家都去了百花洲,不在南宫世家。」
「你就是忘了一个人。」
「南宫博」」」姜红杏立即想起来道:「可是他被绝师太伤了脚,行动不方便。」
「你也是老江湖的了,难道看不出他伤的其实并不重?」老太君叹息。
事实连她这个老江湖在未得到消息之前也看不出来,否则她早已吩咐小心的了。
「太君的意思是他与绝师太串谋……」
「不无可能。」老太君冷笑道:「幸好他离开的时候被求知那个老东西发现,否则秘密给泄漏出去,功败垂成,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一不做工不休」」」老太君面露杀机道:「那个绝师太也不能放过。」
姜红杏面露难色,绝师太的武功怎样她是知道的,老太君鉴貌辨色,又一声冷笑道:「今日绝师太当众揭武当派阴私,陆丹有杀她之意,可以加以利用的。」
「陆丹?」姜红杏不由苦笑。
在她的心目中陆丹经验武功俱都不足,即使她们能够利用他,对绝师太亦起不了多大作用。
老太君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意,冷笑着接道:「这个人虽然本领有限,但只要善于利用,却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置绝师太于死地的武器。」
姜红杏一怔道:「太君已经有……」
老太君微一颔首,招手示意姜红杏走近来,附耳说出她拟好了的计划。
房间内只有她们二人,她仍然这样吩咐,可见是一个怎样小心翼翼的人。
姜红杏随即去找陆丹。
陆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绝师太对武当派的羞辱又岂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所能够忘记。
大家都明白他的心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是好,劝慰了几句便自散去。
陆丹也实在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可是到现在他仍然不能够。
姜红杏的到来当然令他很意外,他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既然找到来亦不能不招呼,何况姜红杏第一句便是这样说道:「是老太君叫我来问候你的。」
「老太君有心。」陆丹客客气气地回答。
姜红杏叹了一口气道:「绝师太也实在过份了一点,以她的身份」」」
陆丹截口道:「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说了。」
「不说便不说。」姜红杏转问道:「绝师太那柄青虹剑削铁如泥,怎么对你那柄剑完全不起作用?」
陆丹道:「那柄剑不是我的,乃是皇上赐给侯爷的龙吟剑,也是侯爷瞧得起,借给我暂用。」
「原来是皇上赐给侯爷的,那当然绝非凡品,不知可否给我见识一下?」
陆丹没有想到其它,拔剑出鞘,灯光下剑锋一泓秋水也似,一看便知道是一柄宝剑。
姜红杏接剑在手,一面看一面大赞道:「好剑」」」左手拇食捏在剑脊上,一抹至剑尖,接弹了一下。
剑锋「嗡」的给弹出了一声龙吟,姜红杏倾耳细听,又是一声道:「好剑」」」才将剑还给陆丹。
剑脊至剑尖姜红杏拇食指捏过的地方已多了一抹淡碧色,可是陆丹并没有察觉,也的确不易察觉。
陆丹还剑入鞘,接问道:「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了。」姜红杏一笑道:「胜败乃兵车常事」」」
陆丹淡然道:「我明白。」
姜红杏终于离开,才出房门便与小子撞一个正面,她一笑,小子无可奈何地回以一笑,待她走远了,立即跳进陆丹的房间。
「那个女人到来干什么?」小子连忙间陆丹,一面上上下下的打量,恐怕陆丹已经被姜红杏怎样了。
「是老太君叫她来问候我。」
小子松了一口气,转问陆丹道:「怎么?还记着日间论剑的事?」
陆丹恨恨地道:「我能够不记着?」
小子点头道:「换是我也一样不能够,有机会总要教训她一顿。」
陆丹叹息道:「只可惜技不如人。」
小子目光一转,道:「得看明天的了。」
「你是说钟老前辈?」
「以我看,钟老前辈一定能够将她击败,这个绝师太的性子,给打败便已够她受的了。」小子目光落在龙吟剑上道:「这柄剑要还给侯爷的了,明天论剑,钟老前辈少不得这柄剑。」
陆丹看看他道:「你还是叫他钟老前辈?」
小子一怔,道:「我应该叫师父,不,应该叫义父的。」
语声甫落,他一个跟斗倒翻了开去,眨眼间便跑得不知所踪,陆丹看在眼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在他的感觉,小子的运气好得多了,走这一趟南宫世家,不但找到一个好师父,还得到一位如花美眷。
他上前正要将门关上,一个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他实在想不到朱菁照会找来。
「日间论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朱菁照一步跨进来道:「绝师太说什么让她说好了,不要太认真,气坏了身子,千万要保重。」
陆丹虽然不同意,但看见朱菁照这样关心自己,心头亦一阵温馨感觉。
朱菁照随又摇头叹息道:「这样子论剑好处没有,坏处到是显而易见。」
陆丹忍不住问道:「令师怎样了?」
「我看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的了。」朱菁照有点伤感。
陆丹吃了一惊道:「难道他」」」
「他的伤不要紧,只是要浪迹天涯。」朱菁照叹息道:「师父远走,你又做了道士,以后你们都不可能再陪伴我的了。」
陆丹没有作声,心头矛盾,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朱菁照也没有再说什么,摇着头,转身离开,陆丹心头一阵冲动要追前,但到底没有。
钟大先生也是闷闷不乐,徐廷封一旁也是不知道如何说话,小子将龙吟剑送回来,看见钟大先生这样子,不敢多说话,悄然退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大先生才长叹一声,嘟喃道:「木兰心里一定在恨我,也许我是做得过份了一点,但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相信她清白又有什么用?别人可不是这样想。」
徐廷封听着心里一阵感慨道:「弟子也许看不透,但总觉得萧三公子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人已经离开,你老人家又何妨将这件事放下,准备应付明天的一战呢?」
钟大先生摇摇头道:「这两天下来大家都不开心,明天只怕也不会例外。」
徐廷封有些担心地道:「绝师太有时候说话也实在太重,你老人家别放在心上。」
钟大先生微叹道:「她说的若是事实,自是由得她说,出家人应该不会信口开河,胡乱说话的。」
徐廷封无言点头,钟大先生的目光突然又变得很遥远,又想起锺木兰。
锺木兰的心情当然不会好,她甚至连一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所以朱菁照找来,难免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何况她知道还能够从朱菁照的口中知道萧三公子的下落?
朱菁照反手将门掩上,看着锺木兰,神态很奇怪,也不说什么。
锺木兰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师父怎样了?」
朱菁照冷冷地反问道:「你问来干什么,他是生是死跟你又还有什么关系?」
锺木兰脸色一变道:「他又出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伤在你爹剑下之后,又被一个来自东瀛的和尚追杀。」
「到底怎样了?」锺木兰急急追问。
「只是伤上加伤,死不了。」朱菁照冷笑着道:「幸好我跟表哥及时赶去。」
「都是我不好。」锺木兰的眼泪流下来。
「是你害他的?」朱菁照嚷起来道:「昨夜你到底找他干什么?」
「不什么……」
「一定有什么的,你最好坦白说出来,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锺木兰终于说出来道:「我只是求他不要伤害我爹。」
朱菁照恍然道:「看来你爹是误会你们了。」
「过去的别再说了,你快告诉我你师父在哪里儿?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依我看他是不会再见你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再见他一面。」
「好,我告诉你」」」朱菁照一顿,盯着锺木兰。
「在哪里儿?」锺木兰着急的。
「他决意浪迹天涯,以后我们都不可能再看见他的了。」朱菁照语声一落,转身拉开房门,奔出去。
锺木兰颓然坐下来,泪流更多。
好一会她才站起来,移步到案旁,取过文房四宝。
泪痕已乾,她的心意已很坚定,决定留书出走,离开南宫世家,不惜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萧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