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回 魔女宫主 [6]
厉若花似乎极是扫兴,站起身来道:“我们上分号去吧。”
二人走出店门,已有人牵着马在等待,那可不是店小二,而是两个镖伙模样的江湖人物,对着厉若花躬身道:“请宫主上马,舵主不便来此迎接,已在店内恭候。”
厉若花纤手搭在杜君平的肩上道:“我们不骑马了,慢慢溜达回去较有意思呢。”
杜君平暗皱眉头,急道:“你已经醉了,还是骑马回去吧。”
厉若花格格笑道:“谁说我醉了?”
呼的跃上马背,两腿一夹,马忽一声长鸣,飞向大街冲去。
杜君平也不去赶她,径自上马,遥望着她的背影,徐徐跟着。
这城原就不大,不一会已到了分号,那是一所巨大的古宅。
一个面圆圆,满面奸诈的肥胖汉子正站在门首。
那汉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厉若花行礼道:“属下早巳接到金陵分号的飞传,得知宫主即将驾临。只因为……”
厉若花摆手道:“不用说了。”
回头见杜君平来到,随即替他引见道:“这位是杜护法。”
又对着杜君平道:“他是容城分号的管事铁算盘周通。”
铁算盘周通微感惊讶地瞥了杜君平一眼,连忙拱手谄笑道:“见过杜护法。”
杜君平还礼道:“周兄不必客气。”
几人簇拥着厉若花来到客厅,厉若花竟是毫不客气的在上首坐下道:“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周通躬身道:“旁的事可没有……”
随即起身走到她耳衅轻轻说了几句话。
厉若花柳眉一扬,冷冷地道:“这事当真吗?”
周通道:“是总号传的令谕。”
厉若花冷笑道:“哼!凭他们二人又能济什么事。现在人呢?”
周通道:“已安顿在客房了。”
厉若花又道:“这趟镖保的应是什么?”
“一家银号的银子,数目倒也不多。”
厉若花道:“既是这样,仍然让他们保到地头,然后再回总号,本宫主有的是摆弄他们的办法。”
周通躬身道:“属下遵命。”
厉若花目光投向杜君平道:“杜兄人品武功都高人一等,但愿你不是来卧底的。”接着一阵格格娇笑道:“我这样说不会生气吧?”
杜君平朗声笑道:“在下可不是那般气量狭窄的人。”
厉若花笑了笑道:“杜护法一路辛苦,周舵主你替他准备了休息的地方吗?”
周通忙道:“早准备好啦,属下这就领杜护法去。”
杜君平知道他们还有话说,自己不是心腹,坐着实在碍事,于是起身告辞,周通亲自送到客房。
他坐息把真气运转一周天,只觉天机泰然,真气十分畅顺,心知自己的功夫又进境了不少。也就因为他的内功进境极快,连带听力也增了不少。隐隐觉得这宅子内,时时有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内,而且进出的人极多。
一宿过去,天色黎明,外面已传来厉若花的声音叫道:“杜兄,该起来啦。”
杜君平翻身下床,开门一看,厉若花已整装待发,而且面容十分难看,当下故作惊讶地道:“宫主怎么这样早就要走,莫非出事了?”
厉若花哼了一声道:“不用多问了,快随我回总号。”
杜君平心中暗暗转着念头,忖道:“莫非阮玲假冒之事已经传到她耳内了?如果真的这样,倒得留心呢。”
厉若花平日颐指气使已惯,见杜君平没有立刻回答,不由嗔道:“怎么,难道你不想走。”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在下并没有说不走。”
厉若花瞪了他一眼道:“那就快点嘛!”
杜君平一语不发,举步便往门外行去,径自把马纽解下纵身一跃,上了马鞍。
厉若花从小就被宠惯了,没有人敢于违拗她,杜君平这个举动,分明是和她赌气,气得柳眉倒竖,粉脸通红,眉梢杀机突现,纵身跃出门外,呼的一马鞭向他抽了过来。
杜君平猛的一提马缰,那马人立起来,登登退后两步,险险把那一鞭躲过。
厉若花手腕一凝功,鞭梢灵蛇般卷起,又拦腰扫了过来,杜君平的马蹄堪堪落地,那是无论如何无法躲过了,只得施展擒拿手法,忽的一把将鞭梢抓住。
厉若花往回一收,那鞭竟似生了根一般,气得她厉声喝道:“你……你……”
杜君平把手一松,冷冷地道:“在下投入九洲镖行,乃是来当镖师,可不是奴才走狗,任由主子打骂的。”
厉若花一松手把马鞭丢了,纵身跃上马背,把马一夹,疾往城外冲去。
他们一番争吵,早惊动了分号的人,纷纷出门外观看,可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化解,此时见厉若花赌气跑了,又都把目光投向杜君平,大有出手之意。
杜君平也不理睬他们,把马一带,径往城外走去,他不徐不疾地走着,心中却在暗暗思考着,此番到京城后,去九洲镖行呢还是另作打算?
如此走了约有六七里,突然发现路边坐着一个支颐沉思的宫装少女,细看之下正是那位赌气奔出的厉若花,于是把马勒住道:“你怎么不走了呢?”
厉若花道:“歇歇嘛,你这个人也真是,怎么不替我留点面子。”
杜君平冷笑道:“在下可不是那种奴才痞子,听任主子颐指气使。”
厉若花噘着嘴道:“并不是我性急,昨晚总号传来消息,一天一晚工夫,被人连拔了五处分号,死伤总在四五十人,你说气不气人?”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有这等事?”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大家都对你极其怀疑,只有我不相信,他们才不敢怎样,可是你竟对我那种态度,老实说,如果换了别人,哼……”
见杜君平没有做声,跟着又道:“还有一件奇事,昨天居然有个女子在总号冒我的名把你打发出来,我想你一定认识这个人。”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我至今不知道九洲镖行的东主是谁,当然也不知道有你这位宫主了,昨天早上虽见过那位宫主可是她蒙着面,你现在不说起,我仍然还以为那就是你呢!”
厉若花沉吟了一会道:“也许你虽是不知道,此人可能是姓王和姓李的一路,等我们到总号后就不难明白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镖行既发生了这么大事,我爹必定十分震怒,他老人家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不管你存的是什么心,到时还是小心的好,不然的话,那是自己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