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神秘之客 [2]
石壮的声音,道:“我也没有买回来你要的东西。”
水仙道:“东西没人要?”
石壮道:“不是没人要,是没有人敢买。”
水仙道:“一定是姓关的找你麻烦。”
石壮道:“白马镇的人都怕他。”
水仙道:“阿壮,白马镇五十里,除了白马镇之外我们还能到什么地方卖?”
石壮道:“地方是有,得多走两百里。”
水仙叹口气,道:“唉,姓关的为什么要逼我们?”
石壮道:“多走两百地就需两天多,一去一回五天整,我实在不放心你们母子俩。”
水仙不开口了,石壮说的不错,荒山中只有她母子二人,实在是令人担心事。
空气中有着窒息感,半晌,石壮重重的道:“不如明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往清风镇,路程虽然远了些,但可以令我放心不少。”
水仙道:“秀儿才七岁,他走得了那么远的路?”
石壮道:“我可以挑,秀儿走不动的时候我挑他走。”
水仙道:“你已挑了一担毛皮……”
石壮笑了……
他未再多说什么,但空气却似是松散多了。
天亮了,水仙拉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她发现皇甫山站在平台上,正想走着过来。
水仙尚未开口,皇甫山已抱拳笑道:“早,我想同石兄弟说两句话。”
水仙仍未开口,但石壮已哈哈笑着从房内走出来。
石壮在扣衣扣,隐隐然露出胸前两块突起肌肉,他走近皇甫山,道:“早,皇甫兄,有什么话对我说?”
水仙已走向灶房,她要尽快做吃的。
皇甫山伸手拉住石壮,道:“你需要有个伙计,石兄弟,我愿意帮你干点活。”
石壮哈哈大笑,道:“皇甫兄,你是否在吃我石壮豆腐?你看我是雇得起伙计的人?”
皇甫山道:“我只想在你这儿住几天,我不能白吃。”
石壮道:“家中存粮不多,我便老实告诉皇甫兄,今天我一家人就要往清风镇走,若要回来,那是五六天以后的事了。”
皇甫山道:“去清风镇做什么?”
石壮道:“我的一担毛皮要脱手,眼看着冬天就到了,我得准备东西过冬呀!”
皇甫山道:“为何不去白马镇?”
石壮面色—寒,道:“昨日我就是从白马镇回来。”
皇甫山道:“为什么没有出手。”
石壮道:“所以我们一家去清风镇。”
笑笑,皇甫山道:“石兄弟如果信得过皇甫山,今天我去白马镇,我一定可以把毛皮脱手。”
石壮怔了一下,道:“皇甫兄,你要替我去卖毛皮?”
皇甫山道:“我是你伙计呀!”
石壮坦然一笑,道:“皇甫兄,你在夜里听到我同水仙说的话了。”
皇甫山道:“我不否认。”
石壮道:“你想帮我?”
皇甫山道:“我只想为你干活儿。”
石壮道:“白马镇上有个二阎王,他养了一群恶汉似虎狼。皇甫兄,人在江湖眼要亮,我劝你尽快走他乡,何必惹祸殃。”
皇甫山笑笑,道:“我只卖毛皮,我不惹祸殃,如果石兄弟信得过我皇甫山,你开个清单需要的东西我会替你买回来。”
石壮愣了半晌,他迟迟的未开口,直不楞地看着皇甫山,倒是灶房里水仙开口,道:“吃饭了。”
皇甫山未动,他低声对石壮道:“石兄弟,你不能永远带着孩子老婆往清风镇去吧?往清风镇中途要过苍鹰山,阿秀又那么小……”
石壮猛一震,咬咬牙,道:“皇甫兄,你说动我了。”
皇甫山哈哈笑起来……
那是一种爽朗的大笑,那笑声不是令他本人高兴才发出的笑,而是为了欣慰石壮!有时候一声畅笑就会令人感到欣慰,石壮此刻就感到安慰无比。
朝阳斜照,山道上一条瘦长人影,皇甫山挑着一担毛皮大步往前走,他还回头看看身后的山岭上——那儿站着石秀与他的小花狗,正痴痴的远望过来。
石壮没有来,他抽空在劈柴——冬天快到了,他必需劈许多木柴放置到房檐下。
水仙坐在门口石阶上,她轻声对石壮,道:“五张狼皮三张豹皮还有一张虎皮,狐皮七件,这些足够我们活到明年春天了……”
石壮不开口,他用力劈着柴。
水仙又道:“那张虎皮本来给阿秀铺的,昨日你没有拿去卖,今天你却……”
石壮放下斧头,拭着汗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可是我放心,皇甫山绝不是骗子。”
水仙没再开口,因为她相信丈夫,她更爱丈夫,石壮如果相信皇甫山,她为什么不相信?
白马镇四周没有城墙垛子,实际上白马镇只是个小市集,当年这儿马贩子最多,这些年贩马的不来了,但小镇百多户人家却已在这儿扎了根。
山城小镇官家鞭长莫及,“二阎王”关大魁便自立为王,有人传说,关大魁是少林俗家弟子,加上他手下两员大将都是道上有名有姓人物,小镇上谁还惹得起?
“叫天鹰”丁不悔与“野兔子”马通天就是为关大魁办事,平日里这二人与关大魁形影不离,就好像哥三一条心,做起买卖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丁不悔与马通天就得看关大魁的眼色行事了。
关大魁除了有几个厉害的手下,他还与“快乐堡”搭上线,他与“快乐堡”总管“大刀片子”王化南有交情,姓王的是个狠角色,有人见他一口气杀了七个人,刀身上竟然不带一滴血。
关大魁有姓王的做靠山,便也觉得自己威风八面,至少他在白马镇上跺跺脚,白马镇百来户人家就会吓一跳,他若是站在那条弯曲得像条蛇的小街上吼一声,我的乖乖,家家户户就不敢把门儿开。
皇甫山挑着扁担挑子迂回的走在白马镇的小街上,他开口吆喝着:“毛皮,毛皮,虎豹狼狐样样俱全,做大褂的有狐皮,铺床垫的虎豹狼皮,买上一件过严冬,舒服啊。”
他很幸运,也很会卖,他的喊叫与模样就好像他根本是个卖皮件的单帮客,快到正午时候他已担着空担子走进小镇南面的“王记酒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