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8]
凌九重现出痛苦之色,道:“唉!不行,既然你是从爱我这个基础上作出发点,我就无法忍受。这等如叫自己的妻子,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肉体,你万万不可。”
云散花道:“好,好,我不这样做就是了,但我又没有办法可以使他施展这种独门手法给我瞧瞧啊!”
凌九重似是陷入沉思之中,没有出声回答。
云散花轻轻道:“你把我压死啦……”说时,把他推到一旁,然后迅速整衣,也替凌九重穿好衣服。
她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正常,态度十分温柔。其实她内心中的情绪非常凌乱,觉得有点像是在做梦。
尤其是当她为凌九重穿衣之时,心绪更乱,暗自说道:“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除了杜希言之外,再不会有别的男人占有我,谁知世事变化无常,凌九重忽然得到了我,照理说,我应该把终身托付给他了。”
要知若不是杜希言向她表示过,余小双才是他的意中人的话,云散花今夜决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凌九重占有。自然,她也不会产生归属于凌九重的想法,因为“占有”总是事实,谁先谁后,那是另一回事,与相托终身之举,并无决定性的关系。
简而言之,云散花之所以生出“妾身已属凌九重”的想法,主要是受到杜希言不愿娶她的影响而已。
她想起了杜希言,忽然触动灵机,付道:“我为何不找他商量一下呢?”当下向凌九重道:“你应该睡睡养养神啦!”
但凌九重道:“你想出去,是不是?”
云散花道:“是的,你觉得怎样了?”
凌九重道:“我觉得很好,只是动弹不得,十分讨厌。”
云散花道:“你可还记得对我做过什么事?”
凌九重道:“当然记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得。”
云散花道:“哦们正在商量什么,你又可记得?”
凌九重忖了一下,道:“我们商量什么?为何我记不起来?”
云散花叹口气,忖道:“他已不再清醒了……”
当下伸手把他拿着的刀子拿过来,才道:“好啦!我们暂时不谈这个,你且睡上片刻,我马上回来。”
凌九重眼中射出恶毒仇恨的光芒,道:“若果是片刻即回,那就除了去找社希言之外,别无其他的人了,因为他就住在这儿附近,对不对?”
云散花道:“不错,我正要去找他。”
凌九重冷冷道:“你真是一等一的淫妇,竟不知足,居然还要去找杜希云散花温道:“你说什么?”
凌九重道:“我说你是淫妇!”
云散花气得一掌掴在他面上,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凌九重接口道:“你就怎样?杀死我么?”
云散花恨声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其实她本意是想说,如果他再胡说人道,便不管他的事,由得他去杀害所有他爱的人,可没有杀他之意。
凌九重冷笑道:“我正是以为你不敢。”云散花摸出那把锋利短刀,道:“我为何不敢?”
凌九重用一种使她憎恨生气的表情和声音说道:“你不敢,就是不敢,我就是看透了你。”
云散花眼中泛射出森冷的杀机,只听凌九重又道:“你有很多地方被我看透,例如你是个天生的淫娃,所以刚才毫不费力就占有了你。嘿!嘿!这话还是说得好听而已,事实上你正是求之不得……”
云散花并不怕杀人,尤其是在憎恨之中。这时她手中的短刀,已经蓄聚了力道,正要沉腕刺落。
但突然间一个念头如电光般掠过她心头,忖道:“他极力激我出手,岂不可怪?”
此念一生,登时刹住沉刀刺落之势,继续忖道:“凡事若是不近清理的,必定有某种特别的原因。他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除非他狂了……”
她马上恍然大悟,因为敢情凌九重当真已经“疯狂”之故。
云散花化怒为笑,收起刀子,道:“你给我闭口,好好睡上一觉。”
凌九重一怔,道:“你怎么啦?”
云散花道:“我没事呀!”
凌九重道:“我瞧你眼中的神情,应该一刀插入我心脏才对,但你却忽然改变了心意,究竟是何缘故?”
云散花吃吃笑道:“这样说来,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忽然改变了心意,是也不是?”
凌九重哼了一声,道:“女人善变,这话正好奉赠与你。”
云散花道:“你少替我操心,现在睡吧……”她巧妙地在他睡穴上,施展手法。
凌九重不比普通之人,所以若是运行点他的睡穴,并不收效,只能运用手法,促使他生出睡意。
正因如此,她还得设法使他的疯狂情绪平静下来,要不然她就根本不必与他多费口舌了。
凌九重也是疲乏了,尤其是穴道受制,动弹不得。但见他眼帘渐渐阁上,不一会,就入了睡乡。
云散花悄悄离开他,这时正是拂晓时分,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云散花独个儿在街上走,冷冷清清的,自家也觉得不伦不类,这等情景既可悲又可笑。
不一会工夫,她已去到那家客栈。她决定不从正门进去,免得武林之人得悉,好在眼下还没有行人,当下转到客栈后面的巷子,迅快翻过墙头,落在院中。她刚刚站稳,但见一个人走入这座后院。
云散花最擅长的是隐遁之术,是以随机应变,身形与墙壁倏然合成一体,如不是细看,不易瞧出。
进来之人,乃是店伙。他惺论着睡眼,走到杜希言的邻房,举手敲门。但那门一下子就被敲开了。
店伙咕咕一声,把门拉好,再走到另一道门口,边敲边道:“杜大爷,有客人来拜访。”
歇了一下,杜希言开门出来,问道:“谁呀?”
一店伙道:“有好几位,都是年轻的大爷和姑娘。”
社希言道:“好,我跟你去瞧瞧。”
他与店伙一道走出跨院,云散花立刻奔过去,推开刚才伙计敲错的房门,但见房中无人,便躲了进去。
这个房间也是分作明暗两间,云散花乃是窥密的行家高手,人房之后,目光迅快检查整个房间。
但见此房修建得相当结实,她敲敲杜希言相邻的墙壁,发觉是一堵坚厚的砖墙,绝对找不到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