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地灯笼 [2]
老板娘止住抽泣,偎进他怀里,轻声道:“我想告诉你一些有关孟尝公子的情况。”
郑愿道:“你刚才说要请我杀的人,也是孟尝公子吗?”。
老板娘浑身一颤,恨声道:“就是他。”
郑愿拥着她倒在床上,低笑道:“别着急,慢慢说。”
老板娘呜咽道:“他……是他……是他杀了我……我丈夫。”
郑愿吃惊地道:“你丈夫?你不是说你丈夫在江南做生意吗?”
老板娘抱紧他,颤抖着道:“我…我是骗你的,其实他早……早已死了,要不我也不会和你··。…和你……”
郑愿道:“你能肯定你丈夫是被孟尝公子害死的吗?”
老板娘道:“他……他本是孟尝公平手下的·,…·一名杀手。”
郑愿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杀手?”
他当然知道:“杀手”二字意味着什么,当然更清楚一个人养杀手意味着什么。
这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看就能看清楚。
老板娘抱得更紧:“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
怕你……对付不了他。”
郑愿柔声笑道:“现在呢?现在你怎么又对我有信心了?”
老板娘道:“我听说……听许多人都说你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我想请你…帮帮我。”
郑愿轻轻笑道:“杀九尾孤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发现我武功深不可测?那时你本该发现的。九尾孤的武功虽然不算很高,但狡诈多智,我能杀他,自然应该引起你的注意才对啊?”
老板娘破涕为笑,水蛇腰扭了扭,吃吃笑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郑愿的嗓音有点哑了;“你既然要请我帮忙,为什么不想让我认出来?害得我瞎猜了一天。”
老板娘仰着脸道:“我……我不好意思……”
郑愿十指轻快地从她肩上滑落,滑到她的臀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板娘已说不出话了。他们在一起时,纯粹是为了欢爱,而没有任何其他可烦心的事情,他们完全放松,又绝对亢奋。
有时候他们隐隐都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但他们也都明白,如果他们真成了一对,感觉也许会差得多。
世上的事情,就有这么怪。
终于,郑愿埋下头,深深理进了她的心口里。他感到她的手抱着他的头,她的双肩轻轻缓缓地摇摆着。
他们热烈而又重新地融合为一体,世上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所有的渴望都得到了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
郑愿嘶哑着嗓子笑道:“喂,你该说点什么了吧?”
老板娘瘫在床上,根本没力气说话,根本不想说话。
郑愿翻身侧对着她,伸手按在她小腹上,缓缓输着真气。须臾,老板娘才长长吁了口气,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我已……老了,是不是?”
郑愿柔声道:“瞎说!”
老板娘轻叹道:“你别骗我,我知道我老了,快对你没用了,…·我知道。”
郑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声说了些什么,老板娘还在叹气,但眼睛已经亮了。
郑愿悄笑道:“我不骗你,真的有这种内功。”
老板娘偎紧了她:“你教我好不好?”
郑愿道:“只怕你吃不了这种苦。驻颜术极难练,那种苦处你是无法想象的。”
老板娘坚决地道:“我什么苦都能吃,我什么苦都吃过。”
她的确下定了决心。
老去的容颜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如果有人告诉女人们说有种内功可以驻颜,她们百分之一百会不惜任何代价去练这种内功。
郑愿微笑:“好吧!待我几时闲下来了,到你店里住一段时间,教教你。”
老板娘很怀疑地道:“恐怕你日后未必会闲下来吧?
据说,花家已大张旗鼓要招你上门了,以后你再想浪荡,只怕不可能吧?”
郑愿想起花深深,不由苦笑。
如果花深深知道他和老板娘今晚的事,不气死才怪。
他觉得很有点内疚。
老板娘笑道:“我是不是说对了?”
郑愿轻轻一叹,转开了话题“现在天快亮了,你该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了吧?”
老板娘身于一僵,半晌才咬牙道:“我丈夫叫钱玉堂,是…”
郑愿悚然一惊:“五虎断门刀门下的‘翻江倒海’钱玉堂?”
老板娘一怔:“你知道?”
郑愿道:“听我师父讲起过。我师父在讲到五虎断门刀这一门派时,曾特意提到过钱玉堂,说这个人武功很不错,但不知为了什么,年纪轻轻的就洗手不干了。”
老板娘位然道:“他并没有洗手,只不过变成孟尝公子的杀手了。”
郑愿奇道:“你丈夫怎么会去…··,投靠孟临轩呢?”
老板娘咬着嘴唇,半晌才恨声道:“‘鬼才晓得!”
郑愿柔声道:“难道……是因为女人?”
老板娘突然发怒了:“我不知道!’
很显然,郑愿的话切中了要害。
郑愿笑出了声;“就算你不知道,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嚷嚷对不对?那么,钱玉堂既已成了孟临轩的杀手,怎么又被孟临轩害死的呢?”
老板娘喘着粗气,良久才道:“我也不清楚。但有一天,是四年前的腊月初九,我丈夫突然血肉模糊地冲进家门,对我说:‘孟临轩要杀我,你快逃。’然后他就倒在地上,就…·死了。
泪水已流满了她的脸,她的手因为愤怒而变得冰冰。
郑愿缓缓道:“当时你们住在济南?”
老板娘点点头,喷咽道:“就在庙后面不远的一家小院子里,……我丈夫他……他很少回家,一年在家呆不了十天,我一个人……一个人……呜呜……,,郑愿搂紧她,深表理解似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个在家很苦很孤独,就算你风流一点,也不是什么大过错,他不会怪你的。”
老板娘心里一酸,哭得更伤心了。